李安与奥斯卡
1995年的《理智与情感》获7项提名
2000年的《卧虎藏龙》获最佳外语片奖,还创造了外语片所获提名的最高纪录(共10项)
2005年的《断臂山》获8项提名
N据《新京报》
本报讯 《断臂山》无疑是本届奥斯卡呼声最高的一部影片,不过把呼声转换成实打实的奖项,那是另外一回事,除了要看这5798个评委的派系、口味、爱好外,影片的公关工作也十分重要。据说《断臂山》为了此次奥斯卡砸了1000万美元做公关,但其他的4部影片也没少下工夫。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和最佳男主角三项最重要的奖项中,得一保底,得二平和,得三才是大胜。
《断臂山》
它的呵护
让我活过来了
记者(以下简称“记”):《断臂山》吸引你的是什么?
李安(以下简称“李”):我先读了小说,读完之后,我哭了。至于为什么如此打动我,我说不出。然后我读了剧本,改得真好,从一个30页的小故事改出一部电影。以前没有过。通常打动你的东西会令你猝不及防,可能这就是原因吧。我一直在想、可能也一直在找的东西,就是关于“压抑”,关于局外人的东西。
记:你会把《断臂山》和《喜宴》称作同性恋电影吗?
李: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拍电影要忠于我的感情。在这里我借用了全世界通用的感情,不管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爱是一样的。我想我借用了很多普世的感情来连接这两个群体———比如中国的家庭剧元素、西方的浪漫元素。这是一部很好的同性恋电影,因为它站在路的正中。当一部电影让我感到由衷的心仪时,我总是竭尽所能拍好。
记:据说你曾表示这部电影是关于“爱之不可能”的,能仔细说说吗?
李:杰克和艾尼斯本来是可以生活在一起的,艾尼斯有机会让这段关系走下去,但他没有这么做。这就是为什么杰克在后面爆发:“我们剩下的只有断臂山?这是扯淡!”他们两人都是同性恋,但一个倾向于冒险,另一个则偏向自我否定,最终接受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错过了他。
记:《断臂山》在你的职业生涯中占据什么位置?
李:这是最轻松的一个。之前两部电影完全把我打垮了。也许是前面积累的吧,拍《绿巨人》的时候,我崩溃了,精疲力竭,甚至打算很久不拍电影或干脆退休。那时的精神状态确实很低落。而《断臂山》是小成本,只有有限的观众群,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疗伤。毕竟电影还要拍,没时间沮丧。重新聚焦表演和故事,这就回到了我拍片初期的基本准则。这种感觉很清新。经过这次呵护,我活过来了。
两位主演
当浪漫遭遇性情
记:你怎么把握性爱场景呢?
李:我是个羞涩的人。拍摄性爱戏的办法是,预先讨论它。比如,这段戏放在剧情的哪一阶段合适?有没有人物的发展?精神状态是怎样?但我们不会试演,而是直接开机等演员交作业。我会跟他们说,如果你们自己都不信,那就没人会信。所以你们必须感同身受。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任务了。看到在帐篷里的那场戏,我当时心说“好勇敢”,尤其是杰克。他捶打的方式。虽然是黑夜,但那场戏就在我眼前,所有细节都看得真真切切,手持摄影机离演员非常近。整个场景是一镜到底。很多时候你看到拍得挺漂亮的激情戏,都是靠“暴露”完成,而这样有私密感的东西是很少的。作为演员,他们很勇敢。
记:片中最难拍的是什么?
李:技术上讲,是时间。因为它是个很短的史诗故事。它是史诗,但是由短短的人生碎片组成的。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但在某一点上需要戏剧化的处理,比如20年过去了。要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变老”,你需要足够的细节。这样你每次看到他们就能察觉出比两三年前见面时少了什么。所以要用小东西填补时间的空隙,表演上也要注意足够的细节。技术上讲,这是最难的。
记:《断臂山》获得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和金球奖。媒体预测,你可能是第一位赢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华人导演。
李:(笑),我只能说,你相信的最终都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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