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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走张中行老人，北京文化圈又失去一位可敬又可亲的文化老人。著名编辑出版家、科普作家叶至善先生，因病于3月4日上午11时16分在北京医院逝世，享年88岁。他的追悼会，将于3月15日早十点在北京八宝山公墓第一告别室举行。
作为作家、教育家叶圣陶先生的长子，叶至善一生致力于编辑与写作，前前后后共发表了二三百篇科普文章，晚年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编辑修订《叶圣陶全集》上。43万字的回忆录《父亲长长的一生》，是在病中完成，写完后三个月就住到了医院。一位了解他的老朋友说：如果他没写完这本关于父亲的书，也许还不至于这么早离开……
在女儿叶小沫的印象中，叶至善先生晚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订《叶圣陶全集》。“朋友都说我爸爸为爷爷做得事多，为他自己做得少。可是我觉得，他是在用笔墨与行动实践与传承着他父亲的教育思想与编辑思想。他认为这些更应该留下来。他一直想写一个编辑看红楼梦，想写怎么看鲁迅小说，想写关于牡丹亭文章，但最后老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妈曾经劝过他，没有一个人是做完事情再走的。但他真的只把关于他父亲的那一部分工作做完了。”
“父亲是一个知识丰富、思想活跃的老人，他思想的活跃绝对不像一个老人，有时比我还新。”女儿叶小沫的感受也是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编辑们的共识。叶老生前曾担任过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首任社长兼总编，许多年轻的编辑虽然没有机会与他共事，但是见面交谈，仍能感觉到他的开明之风。远在上海的科普作家卞毓麟，对叶老的离世多少有些意外：“我还想着到北京再去探望他呢。”“他那本80岁时写的《我是编辑》也让我受益匪浅。里面100篇文章，都是谈编辑理念的，做编辑后，我还自己买了一批书，送给新来的编辑。我觉得现在很少有人会以自己的编辑职业而自豪，而他的文章处处流露出这些。文如其人，他的文字朴实、干净、平易而优美，很能看出叶圣陶先生的文风。而他当年所写的那些科普文章，我认为既是科学家的文学作品，又是文学家的科普作品。”既是编辑大家，又是了不起的作者。现任三联副总编汪稼明对叶老的最初印象，来自于当年编辑他的《舒适的旧梦》一书。“我们对他的书稿提了一些意见，他完全尊重我们，最后书稿返回我们手上，字数算得准极了。而且蝇头小字，一丝不苟。”汪稼明的印象是，直到最后出版前，老人都在改动，他对文字要求得很高。从他身上能看出父亲叶圣陶的影响，但他后来的散文比父亲感情更丰富、更个人化。比如70岁做了怪梦，他父亲是不会写这些的，而他能。他的文字是非常规范的汉语，干净、平实，简洁而耐读，同时又意味深远，影响了很多人。三联前辈范用先生就说过，他的写作学的就是叶至善先生。
孙小宁 文侯艺兵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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