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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国度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13日09:45 南方都市报

  灵魂视点

  聿斓(书评人)

  《莫扎特的玫瑰》从“梦境”这个奇特的角度,切入了小说的虚构世界,充满迷幻色彩,具有幻想小说的品质,天才生物学家王中维发明了一种梦之丸,食用的人可以迅速入
梦,在自己挑选的某种类型的梦中,经历那些日常中渴望的体验。梦之丸很快成为流行的时尚产品,成为大众不可或缺的娱乐。王中维成为一个梦境制造者,同时和另一个野心家车婉婉成为恶的同盟者(梦之丸是用人血入药),试图利用造梦公司控制人心,统治世界。

  在《莫扎特的玫瑰》中,陈世迪不是一个专注于社会现实的写实主义者,而是展现人物内心狂想和阴暗面的观察者,整部小说基调是超现实,梦境是小说叙事的立足点,也是人物精神的依附体,指向激情的凝结和生命的寓意,小说讲述的更多的是王中维在心灵上的幻灭故事,野心与情感所遭受的迷狂的死亡,在某种意义上,小说的人和景其实都是道具,讲的故事是人物内心的迷狂、猜疑与扭曲。

  如果说,“梦之丸”是对于大众日益迟钝的想像力的一次冲击,那么小说具有反讽的味道,梦之丸成为世俗的快乐却寄意于血腥与死亡的自身,指向某种隐喻或寓言的意味,在这里作者转向了人的心灵困境和精神变异的叙述,正如有人指出:“作者用波澜不惊的笔触,揭示出了人性的多重性,其中批判成为统领全书的核心主题。”

  小说中创造了一个鲜活的人物王中维,集野心家、梦幻人、纯情者、阴郁者、绑架者等于一身,跟自己在演对手戏……王中维用他的疯狂来奠祭自己的软弱,试图用“野心与爱情”来把握无所适从的人生。在现实与梦境的双重游戏中,王中维更偏向梦境的世界,这就是,他偏向内心世界的道路,现实对他来说,不过是“转向流放和黑夜”,然后王中维虚构梦境,无法真实,他仅仅拥有一个缩影,他靠他的影子取悦自己。王中维陷于自身的孤独,即使他绑架美少女崔盈,不过是出于情感的疏离和生命的厌倦。王中维试图表现一个野心家的狂想,然后他活在这个狂想中,并寻找意义。

  在《莫扎特的玫瑰》中陈世迪恪守“极端叙事”的美学原则,强调想像力产生奇异之美,将悲情、思辨的风格注入其中,用优雅而细微的叙事,营造一个时空交替、多重视点的虚构世界,在梦境、现实、网络、幻想和回忆等空间穿梭,将各元素和人物相互交错,爱情与颓废,野心与命运,虐恋与情欲,罪恶与纯真拼贴在一起,从碎片的形式中产生审美的和谐,部分暴力和性爱的构思呈现作者睿智的头脑和超然的勇气,把一个貌似奇幻小说的气息点化出诗化的功力,从而传达与生命相关的点滴寓意,表现世界本质上荒诞的色彩。

  《莫扎特的玫瑰》是不拘泥于现实的,但对人性的洞察却是精深的,对人性的复杂性有着自己独特的发现,整篇小说给人难以言传的锐利和深邃。从某种角度上,我宁愿把《莫扎特的玫瑰》看作是一部令人晕眩的思辨式小说,表达了作者心中崇尚的极端叙事和艺术狂想,从而致力于探索人的灵魂的幽暗国度。

  图:

  《莫扎特的玫瑰》,陈世迪著,作家出版社2005年版,2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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