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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散文家”提名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20日10:18 南方都市报

  华语文学传媒盛典

  “华语文学传媒盛典·2005年度散文家”提名名单的出笼,经历了艰难的选择,因为散文之多,使得“选”与“被选”都成为极不容易的事情,这份名单最终确定为:陈丹青、陈冠学、徐晓、周晓枫、钟怡雯。陈丹青是职业画家,却能使散文面朝自由、心神激荡。陈冠学来自台湾,钟怡雯生于马来西亚,他们写作的文字同属华文语系,相形之下,他们的
散文似乎更有文言气息、传统血脉,也极为看重生活与自然之中的人的景观。今年挟《你的身体是个仙境》再度入围,引人瞩目。徐晓的《半生为人》抚慰了许多人的伤痕,心灵隐匿得再深,也承受不起一再的追问。他们的作品,为散文语言之下的叙事与抒情增添了新的写作向度。

  《退步集》让人称道的,首先在于他散文“自由而后工”的内在冲突与内在圆满,其次在于他理解的智慧,再次在于其文字的古典教养……同时,你分明能从“热闹”的《退步集》中读出寂寞与张狂:寂寞是堂吉诃德式的,张狂是尼采式的——“不悟”(执迷不悟?)与“悟”(洞悉一切?)奇怪地生长在他的文字之中,自成一体。《退步集》之话题兼及绘画、影像、城市、教育等,陈丹青自云“退步”,实则质疑“进步”。

  在台湾乡下隐居的陈冠学是工业社会里的散文奇迹,这是一个真正在退步中坚守大地情怀的散文家。他用散文的方式区分了不同的生活:“依着失却自然、渴望自然这个意义说,都市人一概都是贫困的,大富豪有后花园是贫困,常户挂图笼鸟更是寒酸。”人的处境必由非人的处境来映衬,方得真实,陈冠学最终皈依了田园,在放弃中寻找自觉的人生,《大地的事》正是这异样人生的写意。于此,人们完全可以怀疑,五十年之后,还有同时代的谁可以写出这般性灵适意开阔的田园小品?

  徐晓的《半生为人》是阅读的奇迹,连修辞也在她那里失真,事物的本真早已为散文披上了最绵实的外衣,同时也为心灵与历史写下最贴切的注脚。回忆是光明中的阴影,但回忆是慰藉历史的最好方式,尤其身处于一个习惯了健忘的民族之中。《永远的五月》、《爱一个人能有多久》、《无题往事》、《幸存者的不幸》、《穿越世界的旅行》、《没有父亲的男孩儿》等篇目都是以诚实为背景,为回到生活而作出的文字努力。钟怡雯以散文颠倒台湾众生,她的文字诡异、精灵,在虚实之间进退自如,但不乏人间烟火,有思维之巧,有文字之美,《飘浮书房》更是一反她务虚之一贯笔法,笔耕生活之趣、读书之乐、行走之喜,令人回味无穷。

  散文似乎更利于描绘身体细节,周晓枫的《你的身体是个仙境》便是一例,但把散文经营得跟小说一样意象丰富、意味深长、语言奇特、情节复杂,也不常见。

  评论家谢有顺说:“散文渴望自由,它的无法归类,正好为人类一切无法归类的情感和心灵碎片提供了含混的表达方式——散文散文,许多的时候,其实就是散漫的文字。”出于对散文这种文体的丰富性的尊重,也出于对心灵存在处境的理解,这份“2005年度散文家”提名名单所坚持并看重的,仍然是“散文的心”。

  提名名单

  陈丹青

  陈丹青,男,1953年生于上海,1970年至1978年辗转赣南与苏北农村插队落户,其间自习绘画。1978年以同等学历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1980年毕业留校,1982年赴纽约定居,自由职业画家。2000年回国任教,2004年辞去清华大学教职,现定居北京。早年作《西藏组画》,近十年作并置系列及书籍静物系列。出版有文集《纽约琐记》、《陈丹青音乐笔记》、《多余的素材》等。

  陈丹青于2005年1月推出随笔集《退步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媒体重提2004年陈丹青辞去清华博导之职炮轰考试招生制度之旧闻,使《退步集》成为一部“热闹”之书,恰恰是“热闹”二字,掩盖了《退步集》的文本价值。有评论家说过:“自由而后工,这总有一天会成为散文的正解。”《退步集》之“工”就在“自由”之中。《退步集》引用罗兰·巴特在《明室》中的话:“我要发表心灵,而不公开隐私。”自由、智慧、散漫、随意、文气、如画、传神,这些品质,使《退步集》无限靠近心灵,进而发表看法。《退步集》说话的方式以及发表的看法,实实在在地征服了读者的心灵。陈丹青之“文章的火气”在所难免,这是因为,心灵在徒步于自由的途中,必然会面临不自由的挑衅,所有的心灵都受制于现实。陈丹青的《退步集》提醒我们,散文之心,首先应该是自由之心。

  陈冠学

  陈冠学,男,1934年出生,台湾省屏东县新埤乡人,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毕业。曾任教师和编辑。上世纪70年代初,他辞去教职,重归故乡田园、晴耕雨读,过清贫乐道的书生农夫生活。陈冠学精研中国古代思想,早年出版有《象形文字》、《庄子新传》、《论语新洋》、《庄子》等,归田园居之后,再著有《老台湾》、《台语之古老与古典》等。

  陈冠学的散文集《大地的事》之中文简体版由东方出版中心2005年12月出版,该书原书名为《田园之秋》(繁体版),由台湾草根出版事业有限公司1994年出版。台湾评论家叶石涛对《大地的事》如是评说:“如同法布尔的十卷《昆虫记》,以锐利的观察力和富有创意的方法研究了昆虫的生态一样,陈冠学的这部作品也巨细无遗地记录了台湾野生鸟类、野生植物、生态景观等的诸面貌的四季变迁,笔锋带有挚爱这块土地的一股热情。这是台湾三十多年来注重风花雪月未见灵魂悸动的散文史中,独树一帜的极本土化的散文佳作。”

  在一个什么都讲究快的时代里,追求纯粹、拒绝效率是一件几近不可能的事情,但陈冠学以他的文字与行动告之读者——他不仅是一个写作者,更是真正在大地上栖居的人。“天地间的精华,原是待心灵的细致感应来领略的”(陈冠学)——他的心灵实践了他的纯粹,他的散文发表了他的心灵。

  徐晓

  徐晓,女,生于上海,长于北京。198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82年至今,从事记者、编辑工作。2005年4月徐晓的散文集《半生为人》由同心出版社出版,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得知这本书的存在,并通过电话、电子邮件、信、手机短信等方式互相交流读书心得,徐晓笔下的真实引起了众多读者的内心共鸣。

  徐晓写作这本《半生为人》,也就意味着不得不提《今天》诗刊:一本存活了一年、出过12期的民间诗刊。与《今天》有关的,是这些人:周郿英、赵一凡、舒婷、北岛、芒克、刘羽、田晓青……他们都与当代中国的精神挫折有关。

  《半生为人》引用了帕斯捷尔纳克的一段话:“生活——在我的个别事件中如何转为艺术现实,而这个现实又如何从命运与经历中诞生出来。”“毫无疑问,我们应该反思!那曾经的信仰,是因为原本是错误的,所以根本就不值得去信吗?是我们压根就没有触到实质,因而不可能彻底吗?还是我们否定它,只因为不能为我们自己的沉沦寻找到自圆其说的理由?”(徐晓)中国历史之复杂性,决定了“真实”二字所具备的重磅力量,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早就说过:“一句真话能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也许可以说,《半生为人》的分量就在于,它用描述真实的手法,靠近了中国当代史上的思想谜团。

  周晓枫

  周晓枫,女,1969年生于北京,1992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先后供职于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北京出版社,现任《十月》杂志社副主编。著有散文集《上帝的隐语》、《鸟群》、《收藏——时光的魔法书》、《斑纹——兽皮上的地图》等,曾获“冯牧文学奖”等奖项。

  周晓枫的《你的身体是个仙境》(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5年10月版)深陷于语言之中,在身体通向性的道路上,语言承载了思想,语言描述了身体,语言捕捉甚至是创造了人体感觉与身心情绪,语言帮助周晓枫完成了文体的探索与转换——当然,这首先来自于周晓枫对语言本身的敏锐,语言让身体布满荆棘,身体让语言开满鲜花,语言成就身体的完满。“作为一名女性写作者,我希望我自己能够写出女性真实的成长、疲倦、爱和疼感。我不想把写作当作化装在散文里的个人赞美诗。但愿我能获得能量和勇气,越过自恋、唯美和抒情的重重阻碍,迫近生存真相。”(周晓枫)

  《你的身体是个仙境》激发了语言的全身灵感,并让语言像身体一样最终抵达仙境,语言如身体一样敏感,身体如语言一样复杂,“她对散文艺术的丰富可能性,怀有活跃的探索精神。她的作品文体精致、繁复、别出心裁,语言丰赡华美,充分展示书面语言的考究、绵密和纯粹。”——这样的文学评价毫不为过。

  钟怡雯

  钟怡雯,女,1969年生于马来西亚,台湾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文学博士,现任职于元智大学中文系。著有散文集《河宴》、《垂钓睡眠》、《听说》、《我和我豢养的宇宙》等,并出版有论文集《莫言小说:历史的重构》。钟怡雯的散文曾获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首奖、“联合报”文学奖等。《芝麻开门》、《藏魂》、《失魂》、《凝视》《热岛屿》、《雪,开始下了》、《候鸟》、《痒》、《伤》、《鬼祟》、《换季》、《忘记》等篇目尤为摄人心魂。

  学者焦桐曾说,钟怡雯“常超越现实逻辑,表现诡奇的设境,和一种惊悚之美,叙述来往于想象与现实之间,变化多端,如狐如鬼”。余光中认为:“她的艺术像回力球一样,不断在虚实之间来回反弹,倒真能入于诡异,引起惊悚。值得注意的是,她的独创往往在于刷新观点……读她的散文,每到返丑为美的段落,我就会想到李贺与爱伦·坡,想到这两位鬼才满纸的狐、鬼、鸦、猫。”

  《飘浮书房》(台北九歌出版社2005年版)收录的散文最长不超过两千字,包括四个专栏的文字,以及发表在各报刊杂志上的短文,文章篇幅短、贴近生活,一改那些“狐、鬼、鸦、猫”之“习气”,由惊悚之美陡然转到平实之美,这不能不让读者惊叹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写作灵气。

  本版撰文:胡传吉

  2002年度散文家

  李国文

  李国文的散文在中国当代文坛独树一帜。他的文字不仅自在,而且老辣,见修养,也见性情,貌似随意,其实是一种气定神闲后而有的潇洒。他的《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一书,借由一批陈旧的事实里,发现了诸多新鲜的创见。……他进入的是一种散文的状态。

  2003年度散文家

  余光中

  余光中的散文雍容华贵。他的写作接续了散文的古老传统,也吸取了诸多现代元素。感性与知性,幽默与庄重,头脑与心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独特的散文路径。……余光中探索散文变革的丰富可能性,同时也追求汉语自身的精致、准确与神韵。

  2004年度散文家

  南帆

  南帆的散文也充满智性的光泽。他沉静的语言,既有思索的欢乐痕迹,也有洞悉事物本来之后的感伤。……他的《关于我父母的一切》,通过描述一段正在消失的父辈的人生,有力地呈现出渺小人群与巨型历史之间的裂缝和错位,并对个人的创伤记忆给予了真切的意义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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