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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美》到底美不美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25日11:03 南方都市报

  本周新案

  《看上去很美》

  品质级别:★★★

  张元为本报读者解读《看上去很美》——

  你自己怎么看最重要

  3月22日,《看上去很美》在广州正式上映,导演张元也出现在广州长隆欢乐世界,带着“方枪枪”的饰演者董博文、“李老师”和“唐老师”的饰演者赵瑞和李晓枫出席了影片的发布会。之后他玩兴大发,跑到有多种大型游乐设施的欢乐世界过了把瘾,几乎把能玩的、刺激的都体验了一遍,俨然像个大顽童。接受采访时,余兴未了的他却迅速“变脸”,和记者认真地探讨起影片的主题和创作意念,思路清晰,语气坚定。

  采写:本报记者曾彦斌实习生丁晓洁

  幼儿园是成人世界的寓言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看上去很美》改编自王朔的同名小说,你为什么选择把这部小说搬上银幕?小说和电影之间有怎样的关系呢?

  张元(以下简称“张”):《看上去很美》1999年就出版了,当时我非常喜欢,在王朔目前为止出版的小说中,它是我最喜欢的一部,也是最幽默、最有趣味的一部。小说打动我的地方,在于它里面经常出现大人和孩子之间的身份互换,有时候王朔用大人的身份去回忆过去,有时候又从孩子的视角去观察,这种互换带出非常冷、但又非常幽默的气氛。拍电影时,我主要选取了小说的前三分之一部分,也就是集中在幼儿园发生的那个部分。

  南都:为什么只选取幼儿园部分呢?

  张:因为幼儿园是三岁到六岁儿童的世界,但这个儿童世界也可以被看作成人世界的折射,或者说,它是成人世界的寓言。

  南都:寓言具体指的是什么?

  张:我认为孩子一出生,就已经具备了完整的灵魂和尊严。孩子的世界与成人的世界是一样的,孩子的心里也有群体和个人之分,但孩子的孤独更加悲哀。所以我在电影的后半部,做了一个变奏的处理。影片的前半部分显得轻松幽默,但我不希望我的电影仅仅给大家带来快乐和愉悦,同时也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思考,这个思考就是:儿童的世界是值得我们大人尊重的,童年的世界是值得我们回忆的,童年的世界是能够给我们成人的世界、成人的思维带来一定参考意义的。

  南都:那么变奏是从哪个地方开始的呢?

  张:影片最重要的一幕是方枪枪在梦游之后,把自己夜里的遗尿留在了南燕的床上,随后老师们把他抱走,让他站在一张桌子上,把他围在中间。这时大家可以看到一个很长的方枪枪的特写,是他从笑到哭的过程,这里就是变奏的开始,它代表着方枪枪的转变。这其实是我拍这部电影前最早想到的一个镜头。

  小演员曾经跟我对着干

  南都: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它对你本人有什么影响?你觉得自己拍摄前后有什么变化?

  张:我在拍摄的过程中是很幸福的,我的幸福在于:王朔是我的好朋友,他不仅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小说我也十分喜欢;在拍摄的时候,我看到董博文,还有我的女儿宁元元在镜头前走来走去,一方面我因为能看见女儿感到非常幸福,因为我既可以工作,又能看到她,然后我看到董博文,我又好像能看到王朔的童年——当然《看上去很美》是小说,但它的某些地方可能也和王朔的生活有关系,这些让我常常都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童年。在拍摄的过程中我一直感觉在梦境和现实之间交错。这一切给我带来的愉悦和幸福,实际上是没有办法比喻的,虽然这个电影拍的时候非常非常艰难。

  南都:艰难主要是指演员的控制方面吧?

  张:对,毕竟他们还是小朋友,你看刚才“方枪枪”又不高兴了。

  南都:有没有哪一幕让你觉得特别难拍?

  张:南燕和方枪枪两人上厕所那一段,我们要他们走快点,他们却慢吞吞,叫他们慢,他们又快起来。后来我们通过他俩身上的无线麦克风偷听到,原来他们是商量好了故意使坏,和我们对着干,后来那一场拍了十几条,大家都累得够呛。

  希望观众看到丰富的层次

  南都:有人指出,在小说中,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是清晰的,但电影的时代背景却好像被故意抹去了,为什么这么处理呢?

  张:因为我发现了一点,无论是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抑或今天和未来,孩子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孩子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是不会变的。也许有人会说,现在老师没有电影里那么厉害,也有人会说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老师,或者提出疑问,说现在的小朋友之间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幼儿园的作用都是把一个孩子变成人,慢慢地把他们同化,慢慢地把他们规则化,慢慢地让他们融入社会,失去自己的灵魂,变成一个和大家一样的人。

  南都:你觉得这样是悲剧吗?

  张:不见得。因为你要生活。作为记者,你可能每天都要去做采访;正如我作为导演,必须很认真地回答你的问题。就像刚才玩摩托过山车一样,明明知道很惊险,会让人惧怕,但你还是想去体验。人生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我们要死,却还是需要变成一个人去奋斗。

  南都:你说这部电影是儿童演的电影,这等于说它是儿童片吗?

  张:什么是儿童片?我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我一直不想把一个电影分成艺术片还是商业片,儿童片还是成人片,因为我喜欢越界的电影。

  有人说“我看不懂这部电影”,不懂就要思考,如果不思考怎么能懂?内地的教育习惯和思维习惯,让很多人在看电影的时候,希望导演给出一个明确的主题,就像上小学的时候总结课文中心思想一样。然而一部好的作品,一部伟大的作品,不能仅仅只说一件事情,它应该是宽泛的、涵盖了多方面的东西。《看上去很美》里有教育问题,有成长问题,有个人独立问题,有关于自由的问题,有关于规定的问题,有人的成长,里面既有喜剧,也有悲剧,它是复杂的,有很多层次的。

  南都:你希望观众能看到这里面的不同层次。

  张:对。我希望大家能够真正地进入我的电影,而不只是像看大片一样简单地去看。大片往往只带来一些视觉享受。这一届的奥斯卡已经明显地体现了这一点,大片全部靠边站。原因在于它们仅仅有那些视觉上的东西,层次很少。为什么像《断臂山》、《撞车》这种电影能够获得观众的喜爱呢?因为它们丰富,它们讲的不止是一个问题。

  为什么有人在解读《看上去很美》这部电影时,常说“他跟我说主题是这样的,她跟给我说主题是那样的”?而不说“我觉得这部电影是什么样的”。就像看《红楼梦》一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林黛玉,你自己怎么看,才是最重要的。

  美:看见童心的失落

  郭江涛

  过去的一周,看上去很美,我差点想跳进珠江,洗清我满身的成年污垢,重新回到快乐的儿童时代,掏出那颗血淋淋的童心,摆在案板上换回二两黄酒,不是买醉而是净身。因为有千万个声音告诉我:要以童心去看《纳尼亚传奇》。但朋友,搞清楚,幼稚不是童心,幼稚是成年人给孩子下的咒语,好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安静地躺在大人的怀抱。

  西式教化大面积占领电影院,为了看场真正的《看上去很美》,我差点跑断了腿,搞得我心情一点都不美。难道我该为此高声赞美?赞美丢失的童心将污秽的成年人挤到影院的角落、失落的文明将影院变成一块净土?我只能说,这是个无比“幼稚园”的影院时代。

  《看上去很美》是由儿童主演的成人电影,恰好能让成人从中看见“童心”,也看见“童心”的失落过程。

  “童心”是方枪枪那样的孤独,它的世界那么小,小得只有方枪枪自己才知道,知道自己每天晚上尿床是因为要去雪地上撒点野;当别的小朋友老老实实坐好等饭吃的时候,方枪枪却像一个老头一样跑到一边凉快去了;当别的小朋友都争拿红花,准备早日蜕变成为大人,而方枪枪连衣服都不会穿……方枪枪孤独得连话都不想说,沉默。

  克里斯托弗·希钦斯在《致一位“愤青”的信》里说,“艺术在于即兴想出更多的创造性手段打破沉默。”虽然方枪枪不知道什么是艺术,但他确实用他的小脑瓜想出许多令人意料不到事情来,让严谨有序的幼儿园变得有趣。而方枪枪之所以有趣,并不是因为他总是不穿裤子、靠“丢丑”来博取廉价的笑声,而是依靠别人没有的创造性打破沉默——沉默不是简单的不说话,而是那个整齐划一,唱同一首歌,看似喧闹其实“沉默”的幼儿园。

  而这个不断闹事的方枪枪,不被允许说脏话,却被老师污蔑成“狗头军师”,直到被关进了小黑屋里,像犯人一样。等到他被放出来的时候,方枪枪跑出去一个人玩,然后孤独地在一个角落里睡着了,而听不见以为他不见了的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而那些高唱《纳尼亚传奇》充满童心的人,不就是那些呼喊“方枪枪”名字的人吗?一面扼杀创造力,一面扮演拯救大兵,也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只顾着去完成单调的使命,而这才是对幼稚的完美展示。

  不美:未免太过直白

  徐蒜蒜

  从小说面世到电影出炉,中间经过六年——也是张元筹备《看上去很美》的时间。六年间多少时代风景擦身而过,张元对这一题材的创作热情却能如此持续,不禁让人惊叹。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看上去很美》的版本是:听话的孩子有小红花。多少野孩子在小红花的诱惑下俯首称臣,成为千人一面的祖国花朵。此片制片人马尔科·穆勒曾阐释说,通过电影可以理解中国人,“一个三岁的小孩,很早就开始去经历中国当代社会那种很特别的人际关系,也开始经历他自己的那种很特别的孤独性。”——这是电影昭然若揭的主题。碧瓦红墙内,一把利剪咔嚓剪掉方枪枪的小辫子,一只陌生人的手毫无温情地给他洗屁屁,都让他哭——上幼儿园第一天,他仿佛一次接一次地被阉。

  张元想说的就是这个?未免太过直白简单。当年王朔返回人生起点编织这段童梦情缘,是预备重写其成长史——虽然这一计划才到童年便告夭折。左手调侃,右手感伤,两手都很硬——但是这股“王朔味道”到了张元的电影里显得消化不良,只剩鸡蛋碰石头的无力反抗与撇嘴一哭。方枪枪作为王朔的代言人,那些闪烁着童趣与智慧光芒的内心独白的缺席,直接改变了作品的气质。当电影影像很难呈现那种容易流于油滑的戏谑时,张元索性直奔主题了:童真、疼痛、孤独,如此等等。其后果便是,靠主人公大段言说串连的叙事线索断掉了,电影仿佛没了主心骨,尤其当一群孩子经常集体出动时,简直看花了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故事,符号化的保育员阿姨,面目模糊时冷时热的小孩,好像处处是高潮又好像从来就没来过高潮。你只知道方枪枪活得很委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此恨绵绵无绝期,以至于心力交瘁,最后睡倒在一块大石上。

  一部电影能这样宠辱不惊、平淡似水(或者叫寡淡似水?)地一口气从头讲到尾,你只能惊叹于作者的定力十足——张元的定力来自何方?对那一代人成长史的认同使得他急于言说(如同姜文之于《阳光灿烂的日子》)?抑或源自他对娴熟电影技术的自信?不得而知。他甚至将时代背景(1961年到1966年)淡化了又淡化——大约是希望让这个儿童剧放之四海而皆准。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幼儿园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以后就是想回来,也永远回不来了!”师长的谆谆教诲如同一道谶语,给方枪枪的前程贴上黯淡的标签。电影结尾时,方枪枪经历一次小小的越狱后睡过去了——这一觉醒来后,是变成了马小军,后来的方言,还是变成了今天的朔爷,谁知道呢?如同网络写手“北京女病人”所言,“寂寞童年——残酷青春——拧巴成年,这一条线走下来是多么顺理成章哇。

  图:

  董博文(左)和张元(右)都神采飞扬。陈辉摄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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