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陷阱
雷雨
我在车站公路边上等过路的班车返城。
这时，有个年轻人凑到我的身边问:“大哥，珠宝公司在城里什么地方？”我是本地人，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公司，就不经意地回答:“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公司。”
不料，他把我拉到一旁悄悄说:“大哥，我有块好玉，你要不要？”一面说着，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通体发绿的弥勒佛像给我看，凭我的社会阅历一眼就看出不过是个烧料子货。
见我迟疑，他又悄悄地附在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墓里挖的。几百年前的东西了，现在市面上哪里还找得到这等稀罕货。”我冷冷地告诉他:“不要，我买不起。”可他死缠着不放:“大哥！听你说话是本地人，你人头熟，帮忙找人卖掉我一定重谢，我母亲有病等钱急用。”我告诉他:“你大哥帮不了这个忙。”于是我离开他仍去等我的车。
才站定，忽又有个年轻人来缠:“大哥！请你帮帮忙。”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有人有块祖母绿，可值钱啦。但我年轻他不放心，不想卖给我。你一看就老成稳重，他会放心的。要不咱俩合伙各出一半钱，由你出面去把它买下来，然后再卖出去，保证能赚大钱，咱俩平分，转转手就能发财。”
我一听，就有点“那个”，就问他:“卖玉的人在哪里？”他用手一指前面几十米处独自站在公路的人——也就是刚才来缠我的年轻人，我不由得心中暗笑:这不是托儿吗？竟“托”到我这老江湖头上，他们真要把我送进托儿所了吗？打定主意，遂不动声色地对他说:“是吗？我们看看去。”于是，在他把我领到卖玉人跟前时，我就装得一本正经地“开导”卖玉人说:“你不是请我帮你找买主吗？喏！他就想买。你管他人年轻年老，你卖给他得啦，卖了钱好赶紧回去给你妈治病！”
卖玉人看看我和“买玉人”，作声不得。最后，还是“买玉人”机灵些，清醒过来后就装模作样对卖玉人说:“对！还是这大哥说得有道理，走！我们好好找个地方谈谈价钱。”一面说一面向对方递眼色。
两个骗子一起走了，一面走还一面回头来朝我看，我扬手笑着再戏弄他们:“走好走好。喂！二位，成交了可要重谢我呵……”
(本版插图康永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