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学长的电影永远会在片名上遇到麻烦,《钢铁是这样炼成的》被改为《长大成人》,《光天化日》被改为《非常夏日》,《租妻》被改为《租期》。
《租期》中的郭家驹仿佛从出生就被抵押出去,他的有生之年变成了漫长的“租期
”。他不得不为那些比他更强大的势力而活,他不得不满足那些看起来是他自己欲望的欲望。即使在本性上他有诸多的善,但是,在看到她化着浓妆的时候,他会粗暴地把矛头转向比他更为弱势的莉莉。
影片从一开始就让郭家驹和莉莉处于居无定所的状态。相比郭家驹,莉莉的处境就更不妙。被抄后,她只能接受一纸契约,这或许是《租期》里最为沉重的一笔。郭家驹承受了来自传统和现实的双重压力,莉莉比他还多了一份压力———来自男权社会的压力。她不得不以一次伪装的纯情之旅承受来自集体的暴力。影片中那个疯女人时刻都在提醒我们来自传统的伤害就发生在“温情”与“美丽”之间。当莉莉决定终止这场伪装这场租赁时,那个被永远放逐的疯女人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这样的痛楚,深沉而凝重:田园将芜兮胡不归?
当郭家驹和莉莉置身于那恍惚前世今生的田园风光时,他们也产生了一丝幻觉,只要皈依在那里就会安然无事。可是,路学长并不想佐证这样的幻觉。《租期》并没有给我们一个《喜宴》那样中庸的结果。郭家驹回到城市里,他和莉莉很快就失去联系,或者说,他们再度流离失所。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路学长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甚为严肃的命题:精神上无所皈依的人,何处是你家?(程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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