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显东
近日，1000多名上海高三学生走进复旦大学光华楼，他们中的300人将经由复旦大学自主招生的“面试”而被录取，高考分数第一次与高校录取脱节。这次高校自主招生，让延续了几十年的全国统一实施的高考制度开始松动。
高考改革的声音已经喊了很多年，现在终于迈出了重大的一步，我们既要以积极的眼光来看待，同时也需要审慎地分析这一变化。
高考制度在按照考试成绩公平选拔人才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但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教学围绕高考这根指挥棒转动，应试教育不利于学生素质的培育，也可能带来高分低能的现象。改革成为必然的选择。但是，怎样改革却是费思量的事情。
大学自主招生的尝试，打破了全国统一考试的模式，从复旦现在的自主招生模式来看，这样的设置比起过去单一的高考成绩，涉及到学生多方面的素质考察。面试学生需要准备自荐信、个人基本信息表、高中三年各科成绩单、两封推荐信——至少一封为任课教师推荐，还有平时表现的各项能力证明材料、获奖证书、特长证明……在面试过程中，对学生知识面、口头表达能力、思考能力都极富挑战性。这样的录取，更具有素质考核的意味。
可是，还有必要对这种自主招生的外部性做更深入的权衡。首先，自主招生的模式下，公平问题马上浮出水面。复旦选择的面试学生都局限于上海市的中学，一旦自主招生推广开来，就可能意味着一些边缘地区的学生进入高校的成本提高了，比如，为了参加面试，边远地区的学生不得不花费一大笔交通费。对一些穷孩子来说他们很可能被屏蔽在录取的大门外；而且自主招生也可能导致大学尽可能选择所在城市的学生，社会地域歧视和地域割裂的现象也会增加。
另外一方面就是自主招生后，招生成本将大幅度提高，过去全国统一试题，而且考试成绩通用，改革后，每个学校将自设考题，学生也将奔波于不同学校、不同考场，面对不同的考试内容，学生的经济负担和学习负担都可能大幅度提高。与此对应的是中国政法大学近期推出“按各省人口比例招生”，并准备取消校内自考助学班，显然，中国政法大学的做法更多地考量了社会公平。由于目前国内的高校绝大多数都是公立学校，公众对它们自然会有公平方面的要求。
实际上，西方国家也有统一考试。SAT是由美国大约3900所大学共同组成的文教组织——美国大学委员会委托教育测验服务社定期举办的考试项目，每年组织7次考试，并将考试结果作为美国各大学录取和能否得到奖学金以及衡量本国和国际申请入学者是否合格的条件之一。统一考试有节省考试成本、公平竞争的意义，所以我们在改革高考和大学选拔制度的时候，不能忽视高考的价值，更不可以一棍子打死，走入另一个极端。
我们还必须重视的是，在很多教育发达国家，不光是国家大力投资教育，而且社会资本投资高等教育所占比例也很高，学生成为买方市场，高校通过各种奖学金等手段吸引各地学生就读，从而保证那些贫困的优秀学生都有条件低成本乃至免费进入名牌大学。
无论如何，改革是好事情，改革如果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就不应该是跳蚤。
来源：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