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黄梅戏著名演员吴琼复排上演黄梅戏经典名剧《天仙配》、《女驸马》大获成功,今年又携手黄梅戏知名男演员张辉和安徽省马鞍山黄梅戏剧团联合打造《红罗帕》。据介绍,不久前在马鞍山华冶剧院上演,谢幕时的热烈场面为当地剧场多年罕见。
《红罗帕》以黄梅戏三大看家戏之一《罗帕记》为蓝本改变,而《罗帕记》成型于《天仙配》、《女驸马》之前,以唱腔流畅、优美、完整而著称,音乐上更彰显原生态风格
,全剧唱词多达400余句,故此近20年来已基本绝迹舞台。
4月20日即将移师北京在长安大戏院首演的《红罗帕》,不但保留了《罗帕记》中原生态的黄梅戏唱腔,还增加了大段唱段,吴琼用《红罗帕》证实着她的正在走向成熟的艺术创作理念:尊重经典、保留原生态的音乐风格、适度改良,走以“角儿”托市之路,将观众拉进剧场。
记者:为什么你要说,《红罗帕》倾注了前所未有的大量心血?
吴琼:记得我复排上演《天仙配》、《女驸马》时,很多专家和观众都对我说,吴琼,你的冯素珍、七仙女是好,可我们更想听你唱新的东西、唱别人唱不了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构想排新剧目和原生态音乐风格的问题。
什么是原生态音乐风格?就《红罗帕》来说,表面上看,它是《天仙配》、《七仙女》之前的音乐元素,还带有失传的青扬腔的音乐,但实际上真正的原生态音乐意蕴是在戏剧的整体性上体现出来的,其中甚至包括表演、演出氛围等现场因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想和观众共同完成黄梅戏的原生态创作过程。我的这个想法一经提出后,也得到了很多老艺术家的认可,纷纷为我出谋划策。更重要的是,《罗帕记》给了我根据自身特点改良的空间,让我的心血有了倾注的地方,从而造就了一个不失传统、又有新意的《红罗帕》。
记者:现在戏曲界流行的是“改革”论,而你只提“改良”。“改革”一词很时髦,也有号召力,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意不赶这个浪头?
吴琼:我认为,所谓改革,是一种破与立的过程。黄梅戏艺术在严凤英大师手里已完成基本元素的构筑,无论剧种特点、表演风格、唱腔曲调都有了规范,是不是非得对严大师“又破又立”,才算“解气”?才算“改革”?我不认为这是对的,至少我始终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完成这种颠覆。但是我们是不是就无所作为?我能做也应该可以做的,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结合自己的长处,在某些地方做一些尝试性的“改良”。我也认为,改良不是不能触动根本,我还有个打算,“改革”下一出传统戏《小辞店》,借鉴一下现代实验剧的模式,以剖析古代婚外恋与现代婚外恋的价值取向的变迁——当然,如果这能算是“改革”的话。
记者:请具体地谈一谈《红罗帕》改良的地方。
吴琼:剧中增加的几段唱腔,是根据我的演唱特点设计的,在高音的爆发力和张力上有所突破,这种借鉴歌剧的发声方法,增强了黄梅戏的表现力,以激发唱段的激情。但是我又注意保持最原汁原味的戏腔,体现原有唱段的腔韵,不给人突兀之感。又如,在表演形式上我们创新了一把的是,把中国式的大团圆结局改成两个“尾巴”,一个是“团圆”、一个是暂“不团圆”,由戏中人店姐“出戏”与观众互动,征求他们的意见,观众说演哪个就演哪个。这个方法在马鞍山上演时,竟引起观众的热烈反响,年岁大一些的说“团圆好”,年轻人就喊:“和他离婚!”
记者:以“角儿”托市是一种原始市场运作模式,好像这方法挺有风险?
吴琼:中国古典戏曲之所以撑到现在,说明还有它存在的道理,那就是它有自己的运作规律,比如以“角儿”为中心的艺术,就应当靠“角儿”来争取市场;相反,靠花里胡哨的包装推销,如果没有真正的“活儿”,最后还是自取灭亡。而我们这次要做的,只是让戏曲回归本位。
记者:听说《红罗帕》动静大了,还要做巡演,你们打算演多少场?
吴琼:北京的演出是4月20日在长安大戏院首演,连演3场《红罗帕》之后加演一场《女驸马》,演出结束后,我们将根据专家和观众的反应做一些调整,然后开始全国范围的巡演。
现在有不少戏,辛辛苦苦排出来,演个几场或是捧个奖之后就进保险箱,既是对资源的浪费,也是对艺术的不负责任。我想我还是对我的戏负点责任。进大学校园,也是我们的目标。
记者:说说你在马鞍山演出的盛况,也算是为《红罗帕》打打广告吧。
吴琼:用南北戏迷大聚会来形容演出现场的场景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演出当晚,来自南京、扬州、杭州、上海甚至山东的戏迷聚集一堂,谢幕时由于上台献花的戏迷太多,竟排起了长长的献花队伍。
本报记者白宙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