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陈杰

　　大学同学欧阳十四年前去了美国，经过几年的苦读和奋斗，成了一名律师，已经拿到了绿卡，获得了在美国居住的资格。经常和他保持电话联系的小宇同学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大洋彼岸的他每次电话都要询问每个同学的情况，有一段时间，我的工作面临变动，他几次询问进展情况。因此，当他不久前专程赶回哈尔滨看望同学时，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和

几个同学每天陪伴着他。

　　那是几天忙碌的日子。我没想到已年过五十的欧阳，精力还旺盛得惊人，每天的活动安排得满满的，恨不得走遍哈尔滨的每一个角落。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刚刚有些春意的哈尔滨突然来了一股寒流，我和小宇陪他去200公里外的亚布力滑雪场。赶到时才知道，因前一段时间温度偏高，雪道表面已经融化，现在一遇寒流又结了冰，雪场已经停业。午饭后，按照他的意见，我们还是把车开到了山上，直到亲眼目睹了雪场的现状，确信真的不能滑了后，他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冒着寒风，举着摄像机把雪场的全景录了一遍。然后又让我和小宇面对镜头站在雪场上，让他录了一通。直到我感到浑身都要冻透了才下山。中途又几次停车录像。

　　回到市区，我又陪他走进我已经有近20年没有来过的哈一百，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买了两盘录像带。来到6楼的保龄球馆时，他又兴致勃勃地和我打了两局保龄球。尽管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玩过这种球了，球技实在不敢恭维，但他每打一个球，都认真揣摩一下动作，唯一遗憾的是，每次录像，他的球都打歪了。

　　走出哈一百，欧阳又被壮美的索菲亚教堂迷住了。又是一通录像。直到在酒店等候的小宇几次电话催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晚饭后，看到欧阳毫无倦意，我提议陪他去看一场东北的“二人转”，虽然我们赶到剧场时，由于观众多，只买到两张加座票，但他看得还是很有兴致。在以后的几天里，他的嘴里经常会溜达出几句二人转的台词。

　　在短短的几天里，他游览了太阳岛、母校、中央大街……每到一处，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感到那几天他过得很愉快，脸上始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幸福感。

　　在母校校园里，他仔细地寻找着我们当年的宿舍、教室、食堂，寻找着当年奋斗的足迹。中午，还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进学生餐厅，排队吃了一顿学生餐。回想当年我们每天吃硬邦邦的大饼子、高粱米的艰苦生活，他对当代大学生优越的学习和生活条件羡慕不已。

　　一天晚上，我和老潘、小宇陪他在老都一处吃完饺子，乘着酒兴到中央大街散步。迎着乍暖还寒的晚风，欧阳仔细地辨认着街两旁壮观别致的建筑，回想着当年这里的情景。来到马迭尔酒店时，看到很多游人围在门前买冰点，他也忍不住凑上前去，挤了半天，买了一塑料袋冰棍。

　　在哈尔滨期间，欧阳每天都带着他的录像机，所到之处总是不停地录。回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把录的资料存到电脑里。我看到，他的电脑里竟然还有很多我们大学时的

　　在送走欧阳后的好多天，我的耳边经常萦绕着唐代大诗人杜甫的那句名诗：

　　月是故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