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文谈
林经济专栏
易中天成为今年出版界的热点,《新京报》就此展开了连续的讨论,对垒双方的焦点依旧是学术。反对者认为易中天学术上无创见,“百家讲坛”是文化包装下的娱乐节目,
会进一步挤压学术的生存空间。赞同者则认为,易中天和“百家讲坛”之所以成功,在于他的亲民,恰恰衬托出学术的呆板。
学术有规范,写法无定规,这基本上是学术界的共识。一个理想中的、开放而且活跃的学术环境,不仅有多种学术写法的并存,也有多种学术思潮的并驾齐驱。20年前,《读书》杂志倡导过“读书无禁区”。要实现这一口号,首要条件便是“学术无禁区”,这不仅包括学术思想和学术研究的方向,也包括学术的写作。学术的生存空间足够大,各种学术理论可以共存,各安其分,没有大一统,也不会“绿肥红瘦”,反而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其中,单就学术的写作来说,既有只供“两三素心人”共赏的艰涩写法,也有“说书讲古”的通俗写法,彼此没有冲突。从这个角度来说,不需要讨论易中天。因为易中天以及他所形成的现象,是读者自由选择的结果。
“易中天”只能够成为出版热点,不可能成为学术热点,因为学术是一个专门的行业,自有其独立于社会之外的规范。严格地说,学术是脱离大众而独立存在的,学者不应该受到社会的干扰,也不应该降下身份屈就流行意识形态。然而,学术也是社会的有机构成部分,一方面,学术会以各种模式间接影响社会;另一方面,民众有着学术需求。学术研究发展到今天,内部分工精密,专业性强,其研究的实质和动向,不是专业人士,不具备相当的专业训练,不可能明白。然而,民众在享受到学术发展带来的生活改变的同时,又希望了解学术的进展情况,了解自己的生活是如何被改变的。这个时候,在学术和民众之间,有一个“二传手”。能够充当“二传手”的,既有学者,也有非学者,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受过专业科学训练,懂得专业的“行话”,又懂得如何“翻译”这些“行话”。
其实历史类普及性书籍在出版领域已经红火了两三年。民众渴望了解中国的历史,渐次有学者投入到这个“二传手”的写作中。只不过,许多专业人员投身其中,多是零打碎敲,写写随笔性文字,不成系统。易中天大红大紫,只不过是一个特例,一则因为他是一个好“二传”,二则因为他的写作系统,第三是因为媒体的传播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