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讲唔嬲
□任兰
这一次,香港DJ森美、小仪为语义学做出的最新贡献是:把“最性感的”与“最想非礼的”画上等号。这一重大突破相当不被赏识,下场,大家也都知道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分钟,觉得这一诠释好笑多过可恨。所谓“性感”云云,无非是能引起与性有关之幻想、冲动,即“见色起意”。见色,就想伸出咸猪手,“上下而求索”。这不仅是典型的雄性思维,而且还属于一小撮自制能力差、有轻度暴力和反社会倾向、贱格的雄性动物思维。
一小时前,在公共汽车上,快到站时,我听见后座传来一个成年男子活泼得过头的声音:“咕哩咕噜吧波,宝宝,到家啦!”本能地转过头去,准备观赏那名被逗弄的婴儿,却发现只有一对年轻夫妇,男人低头在对着妻子隆起的肚皮说话,他的手还轻轻抚摸着半球。
我们交换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眼神。
在时间的那一个点上,我对这个傻气的小爸爸产生了冲动——不,我不想非礼他,我只是遐想了一分半钟:跟他生个孩子也不错。从“见色”到“生孩子”可能长于、也可能短于“见色”到“非礼”的距离,那要看你是否把人工授精作为选项之一。
因为父性是那样一件美丽的稀缺品,表现出良好父性的男人,非常容易激起育龄妇女的性幻想。育龄妇女对“性感”的定义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生物学和社会经济学。她性幻想的目标已经不再是那个容器或传送带,而直接是容器里的一颗合格精子了。
是否我们身体里的时钟在作怪?要赶在五百个成熟卵子用尽之前,罔顾国策,制造出尽可能多的受到父亲疼爱的生命。
我不迷恋世界上最性感的男人布拉德·彼特已经很多年。可当他满面柔情、手捧新生女儿的照片出现在娱乐版头条时,我忽然发现,他比“燃情岁月”时期更为迷人,散发出更多的男性魅力。
在女儿幼儿园的游园会上,遇见一位俊朗快活的爸爸。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儿子身上,大声为他喝彩,和他一起跳圈圈。两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天真笑容。我冒着拆散两个家庭的危险,飞快地幻想了一下和他生个孩子的可能性。
动物世界里不乏凶残的父亲和冷酷的母亲,乱交的冲动,也是不分雄雌统统具备。能够克服掉身上的动物性,而发扬出人性中美善和利于下一代成长的东西,那是多么值得尊敬的行为啊!叫我怎能不觉得性感莫名呢?
(插图: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