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类电影是天生要败的。不管女主角穿多紧身的热裤,会多少踢腿功夫,也不管男主角有多健壮的肌肉,持多先进的激光枪,都不会赢。这类电影即“电子游戏改编电影”。二三月期间美国影院不断地上演血流成河的惊悚片,高唱着恐怖与游戏改编两大主旋律的《寂静岭》也赶上了4月底借最后一抹春光,摆脱这两年来游戏改编类电影和恐怖电影惹的一身晦气。
在眼睁睁看着《生化危机》变成“僵尸动作片”的今天,《毁灭公爵》中一段5分钟的“第一人称视角”射击场面已足以被“粉丝”惊为天人。但乐观就那么一点点,毕竟在电子游戏改编电影的世界中,还有个叫“乌宝”的德国混混靠《鬼屋魔影》、《吸血莱恩》之类的B级片洗黑钱。那么到底什么时候,这个遭人鄙视的电影类型才会有个像点样子的导演来洗刷恶名?答案是:至少可能是克里托夫·冈斯。所以,这个根据日本同名恐怖游戏改编的美国电影《寂静岭》拿下了北美票房榜冠军。
改编自同名著名生存游戏的最新电影《寂静岭》弱化了原作中的宗教话题,着力讲述幽闭环境下的亲情故事,加入了“母爱大过天”的温馨。代替原本游戏中父亲角色的纤弱母亲,为了孩子不顾一切总能引得一片唏嘘。这个游戏耐人寻味,一个母亲为找寻失踪的女儿,走入一个黑暗世界,并最终救回了女儿。其中穿插着宗教内容,并透视人性的意识。
简单地说,《寂静岭》的世界就是但丁在《神曲》中描绘的地狱世界——诗人在亡魂引领下走入地底深处,见证了世人堕落的灵魂被诅咒和惩罚的可怖景象。只不过在《寂静岭》中,这个世界是“多维度”共存的异度空间,也就是说存在着真实的寂静岭小镇、迷雾满天的寂静岭表世界和黑暗混乱的寂静岭里世界。“人可以成为自己的魔鬼或上帝”,这种指向“心魔”的亚洲善恶观完全迥异于西方“上下分立”的世界观。
从头到尾的主角其实不是伟大的母亲也不是邪恶的女巫,而是致使这一切发生的女儿莎朗,同时也是艾莉莎。关于艾莉莎的设定类似于斯蒂芬·金的小说《嘉莉》中的女主角——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的女孩,遭到周围同学的排斥,最后被驱除邪恶的名义绑上火刑架。在大火中艾莉莎被严重烧伤,转移到当地医院的秘密地下看护所。在烧伤的痛苦中,为了避免自己再次遭受火刑的痛苦,艾莉莎将自己的身体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藏身于寂静岭深处,躲避追捕,而另一部分则产生了一个新生的婴儿——就是被好心的护士悄悄送到修道院最后成为萝丝的女儿莎朗。而这个三元世界的寂静岭,就在艾莉莎的头脑中构建而成,真实意义上的寂静岭是个荒废的小镇,表世界的寂静岭是大雾弥漫的空间,而最真实反映艾莉莎痛苦的是黑暗充满异形的寂静岭。在一些哲学理论中,亲眼所见的并非真实的世界,也就是说观众看到的三重意义上的寂静岭本身在艾莉莎的影响下已混乱不清,恐惧感就由迷失中的虚无和疑问产生了。同样由艾莉莎的痛苦折射出的怪物可以说非常有特点,强烈的风格借鉴了英国当代艺术家弗朗西斯·培根的画。也就是用畸形的人物来表现扭曲的灵魂,让“人物”成为焦虑、恐惧和自毁的化身,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极端残忍”是完全可以被接受的。
电影的氛围营造非常出色,茫茫大雾下空荡荡的街道,看不见尽头,也看不到入口。有别于生存电影中狭隘的空间压迫感。导演很好的把握了游戏的本质,将枯燥的镜头对准了一个广阔的断裂空间。而且对于游戏玩家来说,影片的视角和场景转换方式,是非常有亲切感的。导演通过娴熟的运镜和场景调度,创造出了与原游戏一脉相承但又只有电影才能散发出来的韵味。
著名电影评论家罗杰·伊伯特,对《寂静岭》的视觉效果和拍摄思路评价说,《寂静岭》是一部“很好看的电影”。对于导演拍摄手法,他认为“导演对画面的处理让电影看起来还给人一种实验性的艺术电影的感觉。”
欧阳小抒(云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