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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文明越是发展,越是需要幽默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7月26日10:40 南方都市报

  方成:文明越是发展,越是需要幽默

  ●他化学专业出身,却以漫画闻名于世。

  ●他曾为《观察》杂志和“人间画会”工作,曾因批评教条主义进“牛棚”十年。

  ●他晚年致力于幽默理论的研究,成绩斐然。

  大家访谈【文化老人系列】

  方成小传

  方成,1918年生,广东中山人。毕业于武汉大学化学系,后成为著名的漫画家。出版有《方成漫画选》、《幽默、讽刺与漫画》、《笑的艺术》等。还有评论、散文选集等数十种。

  晚饭前,我打电话给方成先生,约时间采访。“你现在就来我家吧。”他爽快地说。“那就一个小时后见面。”我即刻回答。在这一小时里,匆匆吃饭,和摄影记者会合,赶往人民日报宿舍。摄影记者问我:“方成多少岁?”“88岁。”到了方家,出来迎接的主人看上去大约六十来岁。

  问起养生之道,他介绍:每天6点左右起床,做完体操吃早点,写东西写到吃中饭,中午睡1个小时,又写到7点左右吃饭。晚上大概11点睡觉,睡觉之前看书。“我觉得忙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最好的养生之道,一定要勤动脑子,不然就老年痴呆了。”

  方成喜欢到处走走,现在还经常出差:“漫画评选就爱找老头来评,而老头们除了我都不能动了。我最多的是一年出差21次。”在他看来,老蹲在家里伏案工作,很需要外出调剂一下,借此作短期休息,会会各地的朋友。如今几乎每年都回自己的家乡中山,最近一次是凤凰卫视要拍一部讲述中山的片子,请他回老家拍摄。

  除了研究幽默,他还喜欢画水墨漫画,边说边带我们到画室欣赏他的水墨漫画。他笑道:“以前有个日本漫画家到了

长城,很高兴,十几分钟画了一张长城的漫画送给我了。按礼数,我得回送他一张,这我可费劲了,我以前一直都画讽刺画,都是骂人的,这次是送人,我怎么画啊?我想到中国的《水浒传》在日本很流行,我就给人家画了一张李逵。我天天练,画了有一百多张。我有很多东西都是逼出来的,漫画是逼出来的,写字也是逼出来的。”在他画的一张鲁智深的水墨漫画上,配有打油诗:“虎落平阳被犬欺,洒家不受这个气,做个样子讲明白,和尚不是好惹的。”

  跟阮玲玉是一个村的

  方成原名孙顺潮,祖籍广东中山,跟阮玲玉是同乡,九岁时到北京,在北京度过青年少时期。1935年亲历“一二·九”学生运动,在运动时期画过宣传漫画。1936年考入国立武汉大学化学系,经历抗战变迁,1942年毕业,入黄海化学工业研究社任助理研究员。在读书之余,方成研究和尝试漫画。

  南方都市报:你祖籍是广东中山,跟阮玲玉是同乡。

  方成:是啊,我们是一个村的。村里有三个大姓,一个是姓孙的,一个是姓欧的,欧家出了欧初,还有一个阮家,出了阮玲玉。中山很有意思,漫画家特别多,全国没有一个地方漫画家有这么多的,黄苗子、梁白波,特伟、方唐……加起来有七八个吧。

  南方都市报:后来读书主要是在北京?

  方成:高小开始在北京读书。初小的时候就自己在村子里看几本书,偷偷认几个字,念得不多。那时候跟小朋友一起偷着去上夜学,我那时才八岁,好凑热闹,看着其他小朋友去,我就跟着去,我母亲也不知道。后来十岁在北京上高小,十三岁开始上初中,接着上高中、大学。

  南方都市报:1935年,“一二·九”学生运动时,你参加了,这事印象还深吗?

  方成:印象太深刻了。“一二·九”的时候,我刚好念高二,是冬天,正在放假。那时候我们校学生会在学联里边有宣传的任务,需要很多人来写各式各样的宣传品。当时我们校就我一个人会画画,他们就说,你会画画,那你就去搞宣传画吧。但其实我那时候只是特别喜欢看漫画,自己随手学着画个玩儿的,还没有正儿八经画过宣传画。当时的背景是日本策划要华北自治,企图把华北五省变成第二个“伪满洲国”,学生们特别恨这个,我就是要用漫画的形式来宣传抗日,反对当局用大刀来镇压学生。说起那个大刀,可厉害了,特别长,要两个手来握。其实这个大刀本来该是去杀日本人的,日本人最怕这个,近战的时候很管用。大刀队最出名的就是29军,那时候蒋介石的部队都撤走了,他们就留下来维持地方治安,那时候他们不叫警察,叫保安队,保安队“维持治安”就是用大刀砍。

  南方都市报:听说你还在这次运动中负过伤?

  方成:你看我身上这有个窟窿,就是那时候砍的。“一二·九”运动的时候,我们学校被军警包围了,消息也封锁了,我们出不去。我们去的是“一二·一六”,也就是12月16日一早出去游行的。那天我穿了很厚的大棉袍,里面穿着厚毛衣,还带了两盒刀伤药--我知道他们肯定要砍人。刀伤药是我叔叔给的,他是车站的站长,信佛,喜欢给人施药,很多治不起病的穷人他都给治。我带上这个就是想着到时候肯定用得着。我们学校有个女中,我们本来约好了一起游行,可当时她们已经被包围,出不来了。我们在胡同口等的时候,警察就冲出来了,要把我们也给赶走。这个过程中砍伤了很多人,我被砍,刚开始还不疼,就是那个感觉,过了一会儿,越来越疼,疼到受不了。我才用手去摸,哟,一个大窟窿,满手都是血。再使点劲,我这腰就断了。

  南方都市报:你当时画的那个漫画是什么样子的?

  方成:那个漫画很简单:就画了一把刀,上面滴着很多血,标题是《中国人的刀,哪国人的血?》意思很明白,讽刺的就是中国人砍中国人。当时这张画就贴在我们学校门口,别的画都拿到学联去了,就我那张还贴那儿。这是我公开贴出来的第一张画,刚学画不久,画得还不是很好。那时候特务很奇怪,都穿一样的衣裳,戴一样的帽子,一看就知道是特务。我看着有特务,但我不害怕,反正就贴了。

  南方都市报:从那以后,你就开始画漫画了?

  方成:搞漫画真的有点命中注定的意思。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正是抗战时期,我们学校要出个文艺性壁报,六个人,一人负责一个栏。他们又说全系就我一个人会画画,非让我去画漫画。因为我们这个壁报是一周一期,我也就必须一周出一张画,我那时候天天琢磨该画什么东西,怎么画。就这样画了三年,完全靠自学,而且是天天画,后来慢慢地就学会了些技巧。有了大学三年练习画画的这个基础,我就改行了。原来我是搞化工科研的,后来就靠画漫画为生了。

  “美国兵,滚回去!”

  在四川从事化工研究期间,方成失恋,受不了沉重的精神折磨,夜不能寐。抗战胜利后,方成辞去黄海化学工业研究社工作,只身赴上海,改行从事漫画创作。其时上海为中国漫画的摇篮,汇聚了大批知名的漫画家。方成先在一家广告公司任绘图员,后应《观察》周刊主笔储安平之聘,主办周刊的漫画版,从此立足上海。

  南方都市报:刚到上海的时候情况怎样?

  方成:刚到上海的时候没地方住,没工作,也没钱,找到一个小招待所,床也没有,还得自己去买帆布床。后来在报纸上看到有广告公司在征聘绘图员。一早我就去应聘,过去一看,一大群人排着队。有人跟我说,广告绘图员是要会水彩的,比如说要做香烟广告就要把烟盒给画出来,牙膏就要把牙膏给画出来,而且特别讲究画大美人,像月份牌那样,这些我全不会。正好来招聘的是美国人,他要是中国人我就完了,肯定不收我了。那个美国人叫我画一个试试,我就画了个漫画,他就说:“哎,就是你了!”因为当时在美国用漫画做广告是很流行的,中国还没有,我正好赶上这个喜欢用漫画做广告的美国人了。

  南方都市报:后来在广告公司跟美国人还是闹翻了?

  方成:刚进去公司的时候还没地方住,正好有个纸库。我就在纸上铺被子,在那住下了。纸库旁边有个办公室,那桌子还挺好的,我就爱在那里画画。一画就给《观察》,给《大公报》,都是最有名的刊物。慢慢地,登出来的就多了。后来我就跟那美国人打了一架。缘由是我画了一个连环漫画讽刺美国兵,大概意思是:一个老头看着墙上的标语,那墙上用英文写着“美国兵,滚回去!”这老头看不懂洋文,正看着,一个美国兵过来,以为这英文是他写的,砰砰砰给他揍一顿。他急了,就在墙上用中文写了一句:“美国兵,滚回去!”他自己是不懂英文的,但这么一写,正好给翻译了。晚上的时候我正好在画这个漫画,那个美国主任就来了,他一看认识,就把纸给抽走了,我马上就急了,要跟他打起来了,拿起一个酒瓶子就上去了,他一看我真狠了,吓倒了,就乖乖地把画还给我了。这样一来,单位我也就呆不住了,我只得搬走。

  南方都市报:你跟储安平先生怎么认识的?

  方成:我出那广告公司的时候,正好储安平先生给我来了一封信,让我去编漫画版,就用我自己的画。储安平搞的《观察》在当时非常有影响,每期都有十几万份,一版再版的。印象中,他是个很温和的学者,但很勤奋,跟工人们睡在一起,一样干活,送邮局、打孔他自己都做。我跟他的接触不太多,他当时是个教授,我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学生,又是读理科的。他在英国留过学,有英国式的绅士风度,他跟我讲过,共产党打仗行,搞经济恐怕就不行。他平常不大说话的,我话也不多,所以只有过几次交谈。

  南方都市报:你后来跟储安平先生还有联系吗?

  方成:有啊,储安平在《光明日报》当总编辑的时候又要我过去给他们画。我那时候已经在《人民日报》,去不了。他就说,不要你过来,你就给我们画一些画行不行?我说我没时间,就光给《人民日报》画已经很吃力了。他就让我给他介绍两个人过去。我就介绍两位职业画家,没两天,都划“右派”了。(笑)

  左翼文艺家齐聚人间画会

  1947年底,方成从上海返中山探亲,此时内战正紧,上海白色恐怖加剧,方成便去了香港,仍以漫画创作为业。此时左翼文艺家纷纷避居香港,方成结交了许多文化人,参加“人间画会”的活动。在九龙荔枝角的九华径村,方成与端木蕻良、单复同住,邻居有黄永玉、臧克家、楼适夷、张天翼等人。

  南方都市报:你跟香港的渊源很深。

  方成:我是1946年去的上海,到1947年底一共呆了1年半,我父亲生日的时候特别想我,我就回老家一趟。完了要回上海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别回来了,现在上海很紧张,国民党到处抓人,大家都往外跑了。往哪儿跑啊?只好往香港跑了。那是1947年底1948年初,刚到香港的时候,我们还是靠画漫画为生。起先住在香港,租了个小房子,一个月一百块钱。当时黄永玉在九龙住,他那时候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住在一个靠海的渔村里。他给我们打电话说:你们过来这边住吧,你们那里一百块钱,在我们这里一二十块钱就够了。而且在那里住的还不止他,有好多人,像臧克家、楼适夷、张天翼、阳太阳、陈敬容和蒋天佐两口子……那个村子叫九华径。我当时跟端木蕻良,单复三个人租一个房子,房租一共才三十多块钱。

  南方都市报:你在香港“人间画会”的活动多不多?

  方成:挺多啊。我们经常在一块搞画展。有时候他们也组织我们画漫画。那时候,“人间画会”的会长是张光宇,几个秘书全是共产党员,黄新波,米谷,特伟三个人。有时候要画什么画,都叫我们去。

  南方都市报:那时候“人间画会”在香港很有影响。

  方成:影响是特别的,香港本来没有政治漫画,我们过去以后,政治漫画就起来了,特别米谷画得最好,他经常有机会画这个,他画过一套小人书大概叫《毛泽东的少年时代》,影响很大啊。那时候很多人不知道共产党怎么回事,说“共产共妻”什么的,他这套书起到了宣传作用。

  南方都市报:后来怎么会从香港回到北京?

  方成:后来北京解放了,眼看全国也快解放了,我们就考虑回上海。我和端木蕻良、单复三个人一起去买船票准备回去。可运气很不好,因为吴淞口有只船沉在那里了,怕有国民党战舰进来,所有的船都进不去了。票买了就不能退,我们在那里等了很长时间也过不去。后来,我们就只好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房租就涨价了,我们就又在那儿住了一个月。过了一阵子,听说有船到北京来了,我们就设法上了船。船到北京去,其中有好多民主人士,巴金也在里边。

  “牛棚”十年捡烟头

  1951年,方成进入《人民日报》任专职漫画编辑,据他回忆:“在这段时期内,有几年配合政治运动的讽刺画,都是在极左路线指导下的错误作品。”1957年夏,方成响应号召创作讽刺教条主义的杂文《过堂》,后被指为“毒草”。“文革”期间,方成在“牛棚”监督劳动十年,其妻子陈今言遭批斗,身心备受摧残,1977年猝死在同仁医院。

  南方都市报:1949年以后,你还有没有画过政治漫画?

  方成:抗美援朝时期,政治漫画很重要。范长江要我们画画,他晚上开车把我、钟灵、丁聪、张光宇几个人接来,当着面给我们讲形式,要表现什么,讲完了就让我们在那画。旁边的朝鲜大使还给我出主意呢,非让我把美国人画得凶一点,再凶一点。

  南方都市报:廖冰兄后来回忆,他那时候画了一些违心的画,比如画胡风是两面派。

  方成:那时候是政治任务,非画不行。举个例子,“反右”的时候米谷没画,华君武就批评他:你是党员,这是政治任务,非画不行。我在旁边,我听见了。(笑)“反右”我都画了,都讽刺“右派”,后来我一直检讨。我对不住这些好同志,伤了人。那时候老实讲,也没办法,不仅仅是政治任务,我们自己也相信这个。

  南方都市报:你在1957年之后的经历非常坎坷,还下放到广东阳江?

  方成:是的,那是1958年。那时候社里有个规定,每个编辑都必须到农村干一年。每次政治运动第一个就抓我,因为我们组里就我是大学毕业,每次都得批我,要不然没对象啊!我去农村的时候40岁,身体棒极了。后来县里下了指标,要搞亩产二十万斤水稻。当时的条件根本做不了,后来就说亩产十万斤吧,可十万斤也不可能啊,过去我们知道亩产也就几百斤,我看一万斤都不可能。明明知道不行,但不做也不行。那就拼命地下肥料啊,不知道下了多少。(大笑)

  南方都市报:那十年劳改怎么过来的?

  方成:进“牛棚”,天天劳动,一个月发十五块钱饭钱,没烟抽,满地捡人家烟头。(笑)幸亏那时候报社造反派都是我朋友,都是年轻人,我们一块打乒乓球、游泳,他们对我都非常好。他们到我们家抄家抄了好几次,但什么都没动,连脏话都没说一句,贴个封条就走了。就是抓我的那个人狠,是跟我同行的,那叫翻箱倒柜啊,把东西都拿出来批判去了,抓我进“牛棚”就是他。

  南方都市报:你的第一个太太陈今言也会画画?

  方成:她也是画漫画的,原先学的是油画、国画。漫画是我教她的,她很聪明,还画过几张很好的。毛主席还专门提到过她的画,就是当年反右派反浪费的时候说的,他说,《北京日报》那张漫画你们都去看看去,说的就是她画的那张。她非常聪明,画画、戏唱、打球都好,在学校成绩也好,平常很活跃的,下班回家都是一路唱着歌的。

  南方都市报:后来太可惜,那么早就去世了。

  方成:她在政治运动中受到各种诬蔑批判,打击过重,才会那么早去世。

  南方都市报:你创作最多的还是“文革”结束的时候。

  方成:“文革”结束后,1979年第四次文代会闭幕的时候,邓小平同志发表祝辞,我一听就明白这下不划“右派”了。然后我就从美术组调到国际部,花了三个月,一共画了一百幅画,都拿去开画展了。憋了十几年的画啊,以前是看到了问题比如人员不能流动什么的,可不敢画,这下一下子全出来了。

  潜心研究幽默理论

  方成和相声大师侯宝林相交三十多年,受侯宝林启发,方成晚年致力于幽默理论研究。从1982年至今,从不间断,出版过多部著作,其中有《侯宝林的幽默》、《方成谈幽默》等。

  南方都市报:什么时候开始听侯宝林先生的相声?

  方成:上世纪50年代。当时相声题材很老,而且不够用,需要创新。我喜欢听相声,就主动给他提供了一个素材,虽然他没用上,但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联系上了。这一联系,就是三十多年的交情。

  南方都市报:你是怎么迷上幽默理论研究的?

  方成:我研究幽默理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光幽默的书我就写了十本。这都起源于1979年跟侯宝林的谈话。那天,他跟我抱怨好多演员都不懂幽默,有些包袱不会使。他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幽默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么一说,我也开始琢磨这个事,我画漫画也要碰到这个问题。我说:明儿上我家来聊一聊。我们聊了一个上午。侯宝林说:不行,咱们是搞幽默艺术的,怎么能连幽默是什么都不懂呢?我说,交给我了,我上图书馆查书去,一查书就查出问题来了,《辞海》上说,幽默是一种修辞方法。我觉得不对,我画漫画,一个字儿没有,很幽默,可没词儿。侯宝林说相声挺幽默,也不是修辞修出来的。对幽默,我自己有体会,我画漫画这么多年,也写过喜剧、小说,在人艺也演过,还写过讽刺诗,杂文,都跟幽默有关,所以我看他们都没说准。而我们中国讲幽默理论的书也都是引用外国的词,引用的也不合适。因而,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到现在,我都在研究这个问题。关于侯宝林的幽默就有一本书。

  南方都市报:这几年,你就像侯宝林的秘书一样。

  方成:侯宝林的事情我知道得多。我的专栏都是讲幽默,光讲理论人家不一定爱看,我就爱用杂文来写。

  南方都市报:这些年你都是在做幽默理论研究?

  方成:我每天都写,没停过,书写了好多部了,也给报纸杂志写专栏,还到处给人讲课。因为我发现我们现在的动漫发展得很快,但必须要用幽默技法,不会这个,动漫就没希望了。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的《三个和尚》,我们看着多有趣啊,就是运用了幽默技法。

  南方都市报:那你觉得漫画和幽默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方成:漫画就是一种幽默题材,就是有点亦庄亦谐的意思,没有幽默就没有了漫画味道。所以我到处说,没有幽默就别搞漫画。

  南方都市报:你认为要怎么运用幽默呢?

  方成:语言中可以用,文字中也可以用。我的文章中就经常用到,我没学过文学,底子不行,但我的东西还是有人爱看,正是因为我用了幽默的笔法,能让大家会心一笑。其实,无论漫画,戏剧还是文学,都要幽默,否则很难出精品。再说平常语言上的运用,你看外国的总统都非常幽默,华盛顿、林肯、里根、戴高乐,他们的演讲都充满了很多幽默的智慧。这是一种拉近群众距离的好办法,让人们觉得他们有趣,容易接近。而中国人讲究庄重严肃,演讲都拿本子念,怕说错话。其实,幽默的语言方式是社会文明高度发展后产生的,不是直接地跟你说什么,而是说了以后让你去琢磨,比如相声里面说个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剩下哪儿都响,人家一听就都乐了,其实意思很明白,就是说这车太破了。这种语言方式在政治上用得很多,因为政治上有些东西不好直说,要拐着弯说。人的关系其实也是这样,幽默就让人觉得轻松,哪怕批评人也不让人觉得接受不了。华盛顿有一个新来的女秘书,上班的时候迟到了。他就问她:“怎么来晚了?”她说:“哎呀,我表出毛病了。”“那你得换个表。要不然我就得换个秘书。”这意思一听就明白了,你再迟到,人家就不要你了。不是直接批评,拐着弯批评。

  其他人讲过幽默理论的解释,我还没看过满意的。所以为这我专门写一篇文章,叫《幽默定义》,登在武汉大学学报的人文科学版。我最近还准备写一批翻译成英文出书,我想跟外国的学者交流一下。文明越是发展,越是需要幽默的语言方式。

  采写:本报记者李怀宇

  实习生熊雅芳

  摄影:

新京报记者郭延冰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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