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侯艳宁
著名作家莫言受石家庄图书大厦的邀请,上周末到石为他的《生死疲劳》签售。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席铁凝邀请莫言到省作协做客,并参观了河北文学馆。文学创作从未离开过乡土的莫言,布衣无华,身上还保留着出生农家的本色。在参观文学馆的过程中,他对搭置成实景的白洋淀农家留恋忘返,盘腿坐在农家小院拍照留念。莫言的文学创作起步于保定的
文学刊物《莲池》,这次来到河北,他备感亲切,在给文学馆的题词中,表达了当年自己在文学起步之时的知遇之恩。
今年3月,莫言用43天写完的《生死疲劳》问世,随后的几个月内,文学评论界和读者群中发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赞赏者给这本书冠以“史诗”的名号,批评者则说它只有长度而缺乏深度和密度。近半年过去,回过头来再审视这场争论,莫言很坦然:“文学批评不应该以作家个人的创作意图为衡量标准。作家在写作的时候,不管他写多长时间,肯定愿意往好里写,出来后有各种评论是正常的。听到说好很兴奋,听到说不好其实是另外一种兴奋。”对于写作的时间长短问题,莫言认为这是作家不应该向媒体公布的话题,“但既然有人要问,你不能不说实话。我不认为写作时间长就必然是好作品,写作时间短就必然不是好作品。我写完后修改了好几个月,远远超过我写作的时间。”
关于《生死疲劳》的内容和形式,莫言希望读者不要把重点放到章回体和“六道轮回”、“土地改革”上。他认为在《生死疲劳》中,章回体是雕虫小技,“它是一种叙事,一种节奏,在这本书里章回体为读者提供阅读方便”。小说中讲到的“六道轮回”,“土地改革”,并不是莫言重点想表达的情感,“我着力塑造的是蓝脸这帮人,或者说1949年后,中国农民和土地的关系。农民和土地的关系,决定了农民的态度、情感,也决定了一个时期的社会关系。蓝脸这个人物,我给他倾注了极大心血,在当时那个时代,有这样一个敢于逆历史潮流而行的人,我觉得他身上保持了很多宝贵的素质,今后的社会发展证明了他的坚守是有价值的,这是我要表现的重点。所谓的章回体,土改,六道轮回,是很简单的东西。”
在当前市场主导文学创作的形式下,莫言的文学从未脱离过乡土,他延续着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坚守。莫言也曾表达过对上世纪80年代创作《红高粱家族》时期的怀念,这次他依然谈到了上世纪80年代,“80年代中期,刚改革开放不太久,文学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积极探索,大胆创新,求新求变,没有什么商业化的行为。是所谓的文学的黄金时代。现在的文学也像社会一样,与80年代相比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真正热爱文学的人,对文学的渴望没有发生变化。”就像“高密东北乡”已经成为莫言乡土表达的符号一样,莫言对乡土的关注会不会一直延续下去?他说每个作家的气质与他的出身分不开,像他们这批作家大部分来自农村,对农村有着天然的情感,如果让现在的80后作家去写农村,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农村也在变化,与城市的交融越来越密切,今后的“高密东北乡”肯定是农村中有城市,城市中有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