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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的看书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8月25日03:10 舜网-济南日报

  汤礼春

  1966年,我正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几乎所有的文学书籍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四旧”、“毒草”,不是被烧毁,就是被封存起来。

  我不能上学了,就更渴望看书了。到哪里去找书呢?我想:一般百姓人家没有被抄
家,总会留下几本书。我就找到一些邻居家,帮他们做一些杂事,得到他们夸奖了,我就提出找一本书看,往往他们会满足我,但他们也会小心地嘱咐我一句,只能偷偷地看,不要外传。

  可我为了多看点书,往往将这书看完了,就到处找人交换书看。我四处找交换书看的朋友,不出多久,左邻右舍凡是爱看书的人都和我建立了交换书看的关系,这其中还有好几个大人。

  有一天,母亲要我到菜场买菜。我拿着篮子在菜场排队买菜时,见前面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边排队一边拿着本书看。我连忙问他看的什么书,他拿给我,原来是泰戈尔的《沉船》。我很喜欢看泰戈尔的作品,便提出和他交换书看,他同意了。为了不错过这个机会,买完菜后,我提着一篮子沉甸甸的萝卜去了他家,弄清楚他家住的地方后,才又转回家去。从此,我又多了一个交换书的朋友。

  那时,我的父母因为没有什么文化,对我喜欢看书并不理解,常常会因为看书而打骂我,一是认为这些书是“毒草”,看不得;二来也因为我看书而少做了家务事。所以我每次从外面借了本书回来,不敢先将书拿进家里,先放在门口,用扫帚盖着,然后进屋里走一圈,趁父母不注意,再将书揣在怀里,飞快地爬上阁楼,把书藏起来,等父母上班去了,再把书拿出来看。有一次,我一边做饭,一边看书,由于看得入了迷,居然饭烧糊了我也浑然不知,恰巧这时父亲下班回来了,他见状,气得将我刮了几巴掌,然后又愤愤地把书撕成了几半,甩到了对面的房顶上。我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但我并不觉得疼,心里难受的是那被撕毁的书,那是找人借的书呀,该怎样跟人家交待呢?等到父亲终于上班去了,我用一根长竹竿站在一个高凳上,慢慢将被撕毁的书扒下来,然后拿着被撕毁的书跑到附近的邮局,用那里的浆糊将撕毁的书一点点的粘好。书还到主人家时,不仅说了不少好话,还许诺会多借几本书给他看。

  在那些非常的日子里,文学书籍抚慰着我的心灵,填补了我精神上的空白,也使我的感情变得丰富起来。我记得在看完《牛虻》和《被污辱与被损害的》之后,感动得热泪盈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让内心激荡了很久很久……

  书籍使我成长了一颗活着就要有志气、就要奋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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