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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国际摄影展六年之惑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9月25日09:44 南方都市报

  9月16日至22日这些天,一向安静的山西古城平遥人流如织。第六届平遥国际摄影展正在这里举行。这一届摄影展的规模大于往年,共有80个展览,数量超过8000幅;系列展览包括了10个“多元·和谐”主题展览,30个国内外摄影家个展和10位独立策展人展览。摄影展还首次开设了图片交易中心,吸引了不少摄影师前来,都希望把自己的作品推向市场。

  平遥国际摄影展被公认为是中国目前规模最大、人气最旺的摄影展。美国联系图片
社的总裁罗伯特·普雷基率领该社著名摄影师前来;摄影展成立了世界高等学院摄影联盟,国内外共有40所高校加盟;墨西哥摄影大师佩德罗·麦耶尔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和轰动;而由美国著名摄影文化评论家维姬·戈德堡主持的高端论坛,也是此次活动的重头戏之一。此外,DV影像展、网络影像展、奥运体育摄影培训班等活动,处处显示出平遥“与时俱进”的立场。

  今年摄影展的人气之旺,甚至连主办方都始料不及。平遥摄影大展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兼秘书长张国田说:“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让我们难以招架。”摄影展被办成热热闹闹的一个节日,这是否就意味着中国的摄影展已经走向了康庄大道?

  事实上,主办方中既有摄影家协会,也有地方政府和行政力量,还有一群策展人和摄影师也是当事人。于是,一方有“力求按专业规则举办一个有学术价值的展览”的目标诉求,另一方则希望“举办一个群众

性文化节庆活动”的指导原则,两者相互摩擦,也成为了一个平遥国际摄影展非常具有戏剧性又无奈的体现。

  多元化却带来无序之乱?

  艺委会秘书长张国田表示:“今年的平遥摄影展是以‘多元·和谐’为主题的。这不光是一次摄影展,也是一种丰富的容纳了各种艺术的、多元的思想的集合;这种多元,既是指意识,也是指作品的类型。”他告诉记者:“我们在城隍庙展出民俗摄影作品,在土仓展出纪实报导作品,在棉织厂展出观念摄影,在柴油机石产出综合作品,还有很多幻灯会。今年的报导纪实摄影就很突出;在前卫的观念摄影中,也有很不错的作品。”

  这种多元,是主办方的办展策略,但也有不少摄影师和策展人对这种“多元”不以为然。摄影师王昕伟认为,今年的摄影展多,但特别精彩的并不多。“总的说来,太多太乱杂了,有些展览制作水准低,根本没有很好地进行筛选。”

  刚刚从平遥回来的策展人段煜婷说起来连连摇头:“整体感觉就是乱。这是中国最早的一个国际摄影展,地方政府也不遗余力想把这办成一个文化活动吸引大家。策划人一心只想做大,会场的确也铺得很大。但我觉得专业水准很低,海外并不认可。”她认为,摄影展上的作品太泛滥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建立一个专业展览的标准,“这是一个摄影发烧友的聚会,也是一个摄影超市,可能是一个不错的旅游项目,但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展览。”

  前些年的平遥还好一些,展览没有那么多,而这一届展览将近100个,数量惊人。曾经观摩过国际上最好的阿尔勒、休斯敦、西班牙几大摄影展的段煜婷告诉记者:“一般国际上好的摄影展都是50个展览左右。以阿尔勒摄影展为例,都是组委会负责把参展者的作品统一进行装帧的;而平遥则是摄影师全自费,只要报了名的,都可以展出自己的作品,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装裱,结果就杂乱无章了。”

  段煜婷还谈到高端论坛上的两个嘉宾,认为不管是佩德罗·麦耶尔还是维姬·戈德堡,都非常杰出,称得上是大师级人物。但由于组织得不好,翻译照着稿子念,会场十分沉闷,许多慕大师之名而去的专业人员都中途退场。

  平遥摄影展坐落在这个优美的古城里,而且是全城参与,能带给人带来惊喜,这也是它比起其他摄影展的优势所在。但段煜婷忧心忡忡地说:“现在这里已没有那种很清爽的艺术气氛了,连空气都因为人多而污浊起来。再这样搞下去,平遥就会变成第二个周庄,就会把古城的氛围给破坏掉,摄影展也就没有特色了。”

  有“魔幻色彩”的摄影展

  在平遥摄影展上,见到最多的,就是各地的摄影师们嚼着面饼、从小旅馆或院落里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古城的方圆几公里都是展区,路上来回穿梭着电瓶车,车上都是穿着小马甲的摄影师,无一例外地扛着长枪短炮。每晚放完幻灯会,大家就聚在一起。在凉爽的秋天,这一幕魔幻感十足。

  平遥古城是“世界文化遗产”。从2001年第一届的平遥摄影展开始,古城之内布满了展览,分别分布在棉纺厂、土仓、文庙、民居、县衙、棉织厂等地举行,城墙上挂的全都是摄影师的大幅作品。长达一周的摄影展的日程表上,不同展区都排满了各种活动。有的摄影师开始甜蜜地抱怨:同一时间有五六个活动,我都不知该去哪里好。美国联系图片社总裁普雷基评价说:“有点疯狂的感觉。”

  另一个感慨是:人多。今年,平遥摄影展的名声吸引来了大量游客。向平遥古城最主要的景区——明清街上的商户打听,今年平遥的平均客流量大大超过往年。事实上,就在国际摄影展的同时,平遥还在举行两个什么小商品的市场交易会和商品洽谈会,那些做完买卖的人也许就顺路过来看了。再加上前段时间央视热播的电视剧《乔家大院》,让平遥再次成为旅游热点。有趣的是,在看展览的人群里,还有当地的老头老太太,拎着一个菜篮,篮里还有浸着露珠的白菜、萝卜,一边看着有裸体的摄影,一边指指点点。

  参展的摄影师王昕伟表示,“这一次,平遥的职业摄影师来得不多,出现在会场上的多数是摄影发烧友。此外,还有很多艺术院校的学生。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喜欢打扮成野外‘驴友’,随身携带着很好的相机。”

  摄影展越来越当代艺术化了?

  张国田反复申明,平遥摄影展不仅仅是一个摄影图片的展览,它应该还是包容了一些丰富多元的艺术样式的展览。今年的几个环节的设立也很能说明问题,比如去年开始设立DV影像展,今年规模更大了,许多学生纷纷加盟;网络影像展单元则是手机拍摄作品在网上的参展,对象不限于摄影师而是大众,还特地邀请来伦敦地铁爆炸案的拍摄者,一等奖奖金设为3万元,参与者十分踊跃。

  而作为参与其中的摄影师感受更深。不仅艺委会为当代艺术的进入设立了各种活动机会,在展览过程中,摄影师也开始自觉地加入

行为艺术、当代艺术的成分。今年,就有摄影师在县衙门口,拿着相片喊冤,上演了一出行为艺术;有个内蒙古的摄影师把蒙古包和家人都一起带来了,就在蒙古包里吃和住,还租了匹马四周走,弹起了马头琴,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

  其实当代艺术的渗入并不始于今年。第四届摄影展中,摄影师王铁为就做了一个“数码时代的影像艺术”,三个摄影师组成一个小组,有人把照片撕掉、烧掉;有人用川剧为照片唱丧歌并朗诵,还配有翻译;还有人在作品前摆放着镜子,最后又把镜子踩碎,意思是让人们照见自己、反思自己。这活脱脱就是一出典型的行为艺术;垃圾车上贴满了摄影师的海报,小碉楼上全是摄影师的照片。这些情形,在传统的摄影展上未必能看到。

  “我感觉我们对展览的经验多了很多,展览形象也丰富了。”摄影师王昕伟谈道,“这个影展展示了很多当代艺术。过去认为,摄影展就是技术的江湖论剑,现在大家把它变成了娱乐场所,更放松了。这种变化不一定与摄影有关,很可能与观念的变化有关。”姬东也认为:“平遥逐渐成为一个当代艺术展场,一些重要的当代艺术家也去了。现在的平遥主要是以图像为主,里面还包括了当代艺术影像,而不仅仅是摄影展。”

  策展人段煜婷认为,摄影展“当代艺术化”不仅是正常的,而且是应当的。她谈到西方的摄影展,“成熟的摄影展有60-70%属于当代艺术的摄影,而纯摄影只占30-40%。”除了风格变化等原因以外,她分析道,“西方的摄影展都是由展览构成的,好的展览中每幅照片下面都有标价,展完之后就直接进入艺术市场进行买卖。而观念摄影比纯摄影难度大,有意思,好玩,能引人更多的启迪,社会影响大,价码也更高。”现在的很多摄影展都在大量地运用观念摄影了,摄影和当代艺术的发展进程是密不可分的。另一方面,传统的摄影也确是需要突破、需要输血了,固守成规不足以表达现在复杂的社会状态。中国的摄影展朝这个方向进发是不足为奇的。

  但在中国,又有自己独特的情况。1996-1998年的时候,中国的当代艺术家风头正劲,他们大量使用摄影作为表达的方式,很多艺术家的摄影作品一炮而红;一些策展人把艺术家摄影的作品也放在摄影展里;1997年,北京举办了“新影像——观念摄影展”,从此也在中国第一次引入了这个概念。这些无疑对摄影的观念和样式产生了冲击。摄影师们看到同样使用摄影作为载体的艺术家名利双收,也开始尝试改变了。但直到目前,成功转型的摄影师并不多,因为艺术界的门槛比摄影界高,大多数摄影师都不具备艺术家的观念和思想。所以,在2002年一度涌现了大量不伦不类的观念摄影作品,处处想模仿。

  图片交易之路如何走?

  这次平遥摄影展的一个重要的特点是成立了一个图片交易中心。艺委会把图片交易的招商工作交给了北京的一家文化公司。

  该公司图片交易代表梁斌给记者介绍说:“我们的选择标准就是能够商业化的图片。”这些作品分为几类:一是风花雪月的图片,适宜用作装帧;二是关注人文的,杂志社或报社会比较欣赏;三是实验性的作品,收藏界会感兴趣。而且,与平遥的其他展览不同,交易中心的展览是要收展位费的。但梁斌又表示,收场位费是图片交易的国际惯例(但费用价格远远没有达到国际惯例),他们同时给成功交易的双方都有“返点”优惠,鼓励大家进行交易。“我们不抽取佣金,也并不指望赚钱。通过这次平遥国际摄影展,我们希望树立形象和品牌,同时也想帮助摄影师了解交易程序,打消他们对市场的顾虑。”

  2000平方米的图片交易中心,共有60组作品,规模已算不小。然而,摄影师们认为情况并不那么乐观。在中国,摄影作品的成交量、成交价格与用途的不同有关。如果是新闻用途,比如报社杂志社,通常一幅图也就一两百;如果是用作装饰,大概一千或几百元;如果是拍商业广告,可能会略多;最后才是收藏市场,价格较高,也是许多摄影师心目中惟一认可为“交易”的类型。目前,中国有些好的照片能卖到两三千美元,个别能达到两三万美元,但这种情况很罕见。事实上,中国能进入收藏界的摄影师很少。

  交易不能指望在这短短的五六天的展览期间大量产生。梁斌表示,他们从8月开始做预售,选作品、招商、找专家点评、做小型展览。然而,梁斌也说,“一个月的预售期为时还是太短,而且我们的经验不足。”以往虽有交易,但不成规模,也没有经纪人制度,往往是摄影师私下的行为,并没有一个统计数据,此次,图片交易中心希望能产生一个交易额。

  艺委会秘书长张国田相信,今年的图片交易情形明显好于往年。张国田说,“其实,情形比我们知道的要乐观,因为交易都不必经过我们组委会,都是私下进行的。”这些“有所收获”的摄影师当中,有的被杂志社签约,有的被画廊邀请展览,有的被国外的策展人看中,还有的作品能够被引介到国外。

  他还谈到一个区别:“以前,摄影师通常是挂好照片就约了去喝酒,摆个摊就算完事,大家都把摄影展纯粹当作一个展示,参与就行了。但现在摄影师的职业性慢慢强了起来。今年,那些守在自己的展览前的摄影师大都有所收获。我相信,图片交易能够培养我们组织者和艺术家的职业性。”

  艺术商品化有多远?

  参加过4次平遥摄影展的摄影师姬东对图片交易并不乐观。他所理解的交易指的是按欧美价格收藏作品的方式,和梁斌所指的泛泛的“交易”并不完全一样。

  摄影师王铁为表示,“每年都会有图片交易,但效果都不突出,只是想靠这一点来吸引更多的摄影师过来。说实话,图片商太少了。交易不应是这样的。交易应当是画廊或收藏家把作品当作艺术品来收藏的。”

  最能说明摄影师对交易的信心不高的,是事先张扬的图片拍卖会被取消。梁斌无奈地表示:“因为摄影展上来得最多的,就是同行之间互相观摩的摄影师,还有很多学生、游客,要做拍卖会并不现实,不热烈的拍卖结果会使大家的热情受到打击。”最后,交易中心只好折衷做了一个拍卖讲座。

  段煜婷告诉记者,国外图片拍卖会比较多,但在中国还非常少。她告诉记者,休斯敦摄影展是美国最大的摄影展,跟当代的画廊、艺术市场联系都很紧密。在美国,除了拍杂志或广告的商业摄影师之外,还有一类摄影师只拍自己想拍的东西,通过画廊展览和专家的艺术批评等手段,定位照片的价值。在进入收藏市场后,再通过限量、签名等手段炒作、升值,直至被艺评家接纳,确立自己的地位。

  但在目前的中国,这样的渠道尚未建立起来。收藏的买方基本都是西方人,虽然他们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关注渐渐多了起来,但对中国摄影艺术的关注还相当滞后。

  一个好消息是:据说,嘉德、索斯比等大拍卖行已有意介入中国的当代摄影艺术作品了。但目前活跃的都是西方收藏者,而中国自己的图片收藏者到底在哪里呢?

  撰文:本报记者侯虹斌

  摄影:本报记者王昕伟

  图:

  平遥国际摄影展越来越像一场热闹的影像庙会。

  摄影展上的行为艺术。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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