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也有乡愁□刘原博客
在公司的楼下,清华东门,有一家唤作永和大王的餐厅。有一天,我点了一份鸡柳套餐,只呷了一口汤,就几乎感动得老泪纵横。
感动的理由无他,盖因汤里洒了一点点胡椒,于是,便有了南方的味道。而我亦坚
信,做这道汤的厨子,一定是个南方人。舌头粗鄙的北方人,断然做不出如此深入人心的靓汤,更何况,汤里的肉丸如此弹牙弹口,菜心更是青翠欲滴,容颜鲜嫩得教人想起它们生前是如何临风立于田垄,扭着腰肢承接阳光、雨露,以及农民伯伯扬洒的粪水……
闻香识女人,闻菜识厨子。喝上一口南方的汤,便似回到北回归线。去年冬季,大雪封门,我看到一篇广州美食指南,看得我淫水直冒——不是淫荡的口水,是淫荡的泪水。
北方人在南方人面前总有一股文化优越感,南方人则在北方人面前有饮食优越感。北方人若问南方人:“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吗?”南方人会反问:“你知道茴香豆的豆有几种吃法吗?”
喝汤能喝出余光中式的乡愁,这等旷世体验,惟我此类客家人独有。老汉我做得一手三脚猫的客家菜,但对付北方人的味蕾绰绰有余,目前正酝酿在京城开一家“客家御膳”,迎宾拉客的领班,拟请在京优秀客家人木子美担任,而那抱着吉他含泪吟唱的餐厅歌手,正是在台优秀客家人罗大佑。不消说,阁下在食指大动的同时,中指也定然一并痉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