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总要在雨天,昨天清晨的一场大雨,似乎是与我们一同和他泣别。昨天上午9点,著名表演艺术家陈述的追悼会在上海龙华殡仪馆举行,陈述的家人、电影界人士和群众数百人在雨中为家喻户晓的“情报处长”送行。追悼仪式异常简单朴素,仿佛是在为我们身边的一个老邻居举行,是陈述低调一生的最真实写照。
(记者 邱致理 刘嵩)
红领结带走一生才情
躺在层层红玫瑰和白色百合中的“情报处长”,遗容安详。大厅两边的挽联写着“人生舞台性率真誉鼓鸣天,银屏演艺人鲜活口碑载道”。遗像上,白衬衣、黑西装、红领结的陈述神采奕奕,这是他留给世间的最后一抹光彩笑容。
陈述的大儿子陈介刚告诉记者,这张照片是陈述生前最钟爱的一张照片,也是他亲自选定的,最特别之处在于领口那个红色的领结:“这个打结方式很特别,据说没有几个人会弄。父亲曾经说过,不要领带,也不要空着,就用这个他亲手制作的领结。”这个红领结也是陈述好学而求真的品行缩影,陈介刚在代表家人致词时说:“父亲不仅精于表演,更是才干出众,游泳、吊环、双杠样样在行,书法、木工、漆工事事有模有样。但他一生为人低调,对于别人对他著名表演艺术家的称号,他说:‘表演艺术家这个帽子不能随便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所以他的名片上印的是:中国演员陈述。
我爸爸和赵丹一样,最心仪扮演鲁迅,他们不仅是同乡,个头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都性格耿直,对虚假伪善嫉恶如仇。他戏称自己是老顽童,物质生活简朴无所奢求,粗茶淡饭相伴一生……”
好口碑永留影迷心中
陈述90岁高龄的姐姐也专程赶到现场,她几乎是陈述电影艺术事业的见证人,因为陈述16岁时就和她一起加入了中青剧社,那里是陈述获得表演启蒙的地方。老人说:陈述对待表演的热爱,从来就是那么真切。
昨天自发前来送行的还有不少普通影迷,忠实影迷陈先生说:“陈述那批老艺术家主导的电影时代伴我成长,给我快乐,这是现在的很多影视作品所无法给予的。他们演绎的角色那样逼真、生动,每一个经典台词都将永远烙印在我记忆深处。”另一位忠实影迷说:“陈述95%以上的电影我都看过,他的表演不仅有功力,而且感人,把反面人物演活了,而且重视人性,我现在只希望中国还能再多几个能演反派人物的好演员。”
性率真影响三代影人
昨天,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孙道临坐着轮椅亲自前来送别,上影集团总裁任仲伦,严顺开、向梅、何麟、叶惠贤、于振寰等演艺界人士也来沉痛告别。陈老的学生姜文,尚长荣、茅善玉、赵志刚等戏曲界名人送来花圈。遗体告别时,陈述的妻子李波频频落泪、痛不欲生,甚至哭倒在地。
著名主持人叶惠贤双眼红肿,接受记者采访时几度哽咽失声。叶惠贤告诉记者,自己和陈述相识于上世纪80年代,是名副其实的忘年交。当时两人走南闯北说相声,吃住都在一起。“陈述虽然于我是父辈的年龄,但他从不摆架子,艺术上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是认真,因此他塑造的每一个反派都不相同,决不把坏人脸谱化。二是他事事充满求知欲,有时走在马路上他突然就不见了,又跑去看新事物了。”令叶惠贤终身难忘的是两年前陈老的84岁生日上:“当时他坐在轮椅上,一看到我,拍了一下大腿说:‘小叶啊,再也不能跟你说相声了,我再也不能演戏了。’说完他竟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