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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出息,不是因为女人在数量上太多,而是因为男人在质量上太劣……
■梁晓声
男人和女人一到了酒吧那一种地方,便都出色地表演斯文。
舞台上还有本色的演员,酒吧里却没有本色的人。
明明表演着而又似乎没有在表演,这一种感觉,绝对不是酒馆所能给予的,只有酒吧才能给予。男人也罢,女人也罢,一旦表演的是斯文,那自我感觉也会很好。
我们常常被告诫,要防备坏人。而这个世界,即使糟糕到极点,令人沮丧到极点,也起码是一个好人和坏人一样多的世界。
人常常可以做违反自己性格的事,而动物却不能。
当她们哭着,喊着,叫着,流着泪,守候在某大宾馆的外面似乎只求某某歌星赐见一面的时候,明明白白的一个事实是———那实在与常言的“崇拜”无甚关系,那实在是她们被自己的性渴望(与饥渴还有些阶段上的区别)折磨得太可怜的惨状。
于嫖客,分明像内急终于寻找到了茅厕。
于卖淫女,大概等于接受一次男性妇科医生的身体检查。
中国存在着的嫖娼现象,真相大抵如此。
一个人对自己刚刚中了彩券大奖的朋友说:“我真为你高兴死了!”———这种话是大打折扣的。
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出息,不是因为女人在数量上太多,而是因为男人在质量上太劣……
复杂的靠不住的绝不可轻信的目光,像假冒伪劣产品一样多。人与人“目光的交流”简直成为一句荒唐可笑的话。
狡猾往往也是弱类被生存环境逼迫生出来的心计。
人将狡猾的能力用以对付自己的同类,显然是在人比一切动物都强大了之后。当一切动物都不再可以严重地威胁人类生存的时候,一部分人类便直接构成了另一部分人类的敌人。
总有一天时代将宣布,它不需要太多太多的“书生”,他们过剩了。而女人们也将宣布,她们看重的不止是男人的文凭和学历。
人才是地球上最贪婪的动物,与虫、鸟、兽们的占有本能相比,人的贪婪往往匪夷所思。
许多中国人的眼睛最爱看街头斗殴,倘没动刀动枪,没撂倒一个,便看得非常不满足。
如今,不择手段地沽名钓誉的人,在各行各业中,在有文化和没有文化的人中,似乎多了起来。
在从前的中国,丫环中不乏幽默者,而小姐们必须人前特别庄重的。小姐们不敢太幽默,怕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正如丫环们不敢庄重,只有低三下四地循规蹈矩,怕被人讥为装小姐样儿。
人贵有自知之明。名人尤其贵有自知之明。
但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某些名人及所谓的名人,其实是很缺乏自知之明的。有时简直到了太缺乏自知之明的地步。
某些时候,众人被一种互相影响的心态所驱使而做的事,大抵很难停止在最初的愿望。好比许多厨子合做一道菜,结果做出来的肯定和他们原先商议想要做成的不是一回事。
某些当代人的问题是物质生活水平越提高了心情越忧郁。精神生活内容越丰富了精神越空虚。越没多少值得感伤的事儿了越空前地感伤。这是一种时尚,一种时髦,一种病,一种互相传染而且没什么特效药可治的病。
人类社会的进步停止在欲望的满足方面,这世界的变化也就戛然而止了。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