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讲粤俗
□何颖珊专栏
花花问为什么广州人叫爸爸做老豆呢？言语间似有质问的感觉，为何对爸爸的称呼如此不敬？爸爸也向我抱怨过，说我们总是“老豆老豆”那样叫，就不能正经地叫爸爸吗？
我当然理直气壮：“白话里叫爸爸都叫老豆的啦，多亲切啊！而且老豆是尊称，源自古代那个很有名的、成功的窦姓父亲，而将典范的爸爸都叫做老豆。叫自己的爸爸做老豆，这是夸奖呢。”
我含糊不清地说的那个窦姓父亲，是指《三字经》中“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中的“多仔公”窦燕山。窦燕山是五代人，他到了三十岁还膝下无嗣，这岁数到了现在不算什么，但那时就不得了。有一晚他梦见祖父对他说：“你命中无儿女，寿命到下年也该完结，还是及早行善，或许可以改变。”
梦醒后窦燕山戒奢克俭，行善布施，积了不少功德，之后陆续生了五个儿子，又因为教导有方，五个儿子长大成人后相继登科，身济卿相，号称“窦氏五龙”。窦燕山本人活到八十三岁，寿终正寝，也被后人称为父亲的典范。
老豆的“老”作前缀，表敬意，再加“窦”，即指窦燕山，用作对父亲的敬称，所以老豆也有人写成“老窦”。这个书面解释一直流传下来，不过最近却被新的说法所代替。有说广东人暗称其父为“老头子”，简称“老头”的习惯，最初盛行于顺德、南海等一带，继而传至省城(广州)。顺德话的“老头”和广州话的“老豆”发音相似。所以省城人就将之改为“老豆”了。
“老豆”的写法，清末民初已见于省港报刊，一直是粤人暗称其父之用。由暗称改为直呼，约在1950年前后，这要归功于粤剧名伶新马师曾，他的谐剧对白使“老豆”一说得到更为广泛的传播。
“老窦”是尊称，“老头”不是个好话。所以以后爸爸再问我，我还是再引用三字经：“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