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亭
天气骤然地凉了,才恍然记起中秋节过后又是一些时日了。晨昏间,行走道上,迎面的风竟带些许寒意,虽然仍是满目青翠,却已有萧瑟之感。每每独守孤灯,亦喜亦忧于别人的故事之中,无端便嚼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滋味,岁月就这样倏然不觉间老去了吗?仿如秋风乍起,不经意间便落叶满地?
“男人三十,心乱如麻。”此时,还能轻松地调侃着自己的心情吗?回首一圈圈无声无息间堆积起的年轮,是一茬茬的寻觅与失落。淡淡的怅惘中,不经意间便想起自己所钟情的人早已暌隔久远,心间荡漾的涟漪宛在晃动;过去的岁月里,一些亲切的名字和细节纷至沓来,成为记忆中不褪色的晶片。丑石、老树、土疙瘩,在一种恍如流水的声音中被渐次湮没。概念平庸而又牵扯人心的家业,依然只是构架空荡有家无业的半爿,更何况人生中许多非分的企图。捉摸不定的机遇,仿如一位若即若离的大众情人,让人在感受她的虚幻的同时受着一份无端的煎熬。
人生三十而立,在我如今的景况,恰似一句不敢面对的巫语了。
弟媳道:“人说你四十有多,怪道文章老气。”文字老不成熟,而脸上果真如此苍老吗?恰好书桌上置了一面小圆镜,时时检视脸上细纹,便有些感叹复欣慰于岁月的馈赠了。岁月的舍予,无论苦痛与愉悦、失落或获得,却都是一份难得的经历,为什么去喟叹呢?
那其实便是精神力量的慰藉了,在强大的时光激流中,卑微而渺小的人,便如被急速带走的微粒,无论浮沉,却都曾翻滚跌宕,那便足够。
人生短暂,宇宙旷远,走在时光隧道,滴答的钟声总是如影随形笼罩我们的头顶,我们能不折射出尽管是微弱的亮光?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