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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里的北京南蛮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1月08日09:55 南方都市报

  丧家犬也有乡愁□刘原博客

  一夜之间,北京打了个冷战,寒了。我把脖子缩在衣领里,去菜市买螃蟹。小贩卖了海蟹给我,说:蒸了好吃。我疑惑地问:大闸蟹该蒸,这海蟹也清蒸么。小贩说是,我回家一试,口感就一个字:腥。我直骂自己蠢,海蟹焉能不放蒜蓉和姜葱,你一介岭南懂吃之人,怎么能跟北京人学做菜呢。

  而此刻的幼齿,正在广州的宝华路上吃顺记的芒果雪糕,和虾饺云吞。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艰辛地吃着腥不可挡的海蟹。我想起珠江,想起沙面,忽然乡愁得想流泪。

  南方没有漫天沙尘,没有草木萧条。南方只有棕榈。

  北方人到了南方,多半乐不思蜀;南方人到了北方,却多半会无休止地思乡。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桂东北的那个原籍小城是不会再回去了,家人都住在南宁,我追忆得更多的是广州。我只是苍茫而飘渺地想:我的故乡在岭南。

  我的故乡小城冬天其实也是很冷的,湖南来的寒流穿过五岭的豁口,笔直地灌入骨髓。冬季烤火的时候,时常几乎二氧化碳中毒。但岭南的冬季是有盼头的,因为短暂,夏蝉呼喊得久,约摸有半年,我多么怀念那恶毒的阳光,多么怀念岭南女孩一年四季裸露的白净后蹄。

  在广州的寺右新马路和中山路立交旁,各有一家“客家王”,我喜欢,但那都比不上俺娘做的客家酿菜。我也会做客家菜,但北方天寒地冻,原料不齐,平素也忙,终是很久没吃了。

  好在幼齿说,她会带一只烧鹅回北京。我说,莫忘带上梅子酱。我闭上眼,望见白鹅游弋在水塘,望见渔船沉睡在北部湾上,望见死去半个世纪的祖母在岭南忧伤地看着我,望见自己如同流放多年的枷囚,迟缓地走在返回南方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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