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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正在“展出”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1月13日09:30 南方都市报

  本期主题

  《太平风物》

  李锐著

  三联书店2006年10月版

  14.50元

  评审标准

  ★★★★★经典,不可不读

  ★★★★不错,值得推荐

  ★★★一般,没有惊喜

  ★★失望,有失水准

  ★很差,不必读了

  山西作家李锐的最新作品《太平风物》,拼贴了图片和文字、文言和白话、史料和虚构、历史的诗意和现实的困境,因其对现代农村故事的书写,使之成为最近热门的一本书。

  为什么要写一部“农具系列小说”,为什么这又是一部“可以展览的小说”?作者称有感于“农村,农民,乡土,农具等等千年不变的事物,正在所谓现代化、全球化的冲击下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同时作者“多年来在文体和语言上的思考,多年来对于语言自觉的实践,多年来对于建立现代化汉语主体性的追求,多年来对于知识等级的拒绝信任,对于道德化和诗意化的深刻怀疑……一切导致了‘农具系列小说’现在的模样……”

  换言之,《太平风物》不仅包含了当下的主题,也显示了作者本人的文学追求。但这些内容是否能够容纳在这本薄薄的书里,而当下主题与文学追求之间又是否融洽,社会现实是否意味着文学品质,如此种种问题,既能表现在本版两篇评价落差甚大的文章里,相信也会表现在读者检阅这本只有160余页的书的时候。

  《太平风物》写了什么?

  这部短篇小说集包括14篇“农具系列小说”、附录两篇短篇、台湾作家骆以军访谈。

  《袴镰》:一个无辜村民与无良村长的故事。

  《残摩》:一个守着空无一人村庄的老头的回忆。

  《青石碨》:一个被拐妇女的吊诡故事。

  《连耞》:一个教学生打豆子的民办教师的故事。

  《樵斧》:一个失踪的挂单和尚的故事。

  《锄》:把锄地当过瘾的六安爷的故事。

  《耕牛》:一条叫黄宝的牛和它主人的故事。

  《牧笛》:一个瘸子艺人看“新鲜”的故事。

  《桔槔》:一对兄弟“利用”杠杆原理偷煤的故事。

  《扁担》:一个失去下肢的木匠的故事。

  《铁锹》:一对运沙子同时又唱戏的父子的故事。

  《镢》:一个痴疯了的前夫,他只记得和女知青结婚的事。

  《犁铧》:在高尔夫球场拔草的宝生,他来自高尔夫球场老板当年插队的农村。

  《耧车》:爷孙犁地的故事。他们面临拆迁并村。

  附录:

  《颜色》:一个杂工眼里的行为艺术。

  《寂静》:一个上访代表自杀的故事。

  悲情诗人亮开了喉咙呐喊

  评鉴:安然(特约书评人)

  评分:★★☆

  阿城称山西作家李锐为“北方世俗的悲情诗人”。李锐用北方方言写作,生动而质朴的方言,细腻的笔触描绘着自古流淌至今的中国乡村世俗风。那时的李锐是站在吕梁山脚下的哼着深情山村小调的诗人。最近他推出的《太平风物》,依然是北方世俗,依然悲情,可惜他已经失去诗人的禀赋。

  李锐在中国当代作家中是一个异数,“文革”后的一些文学流派,“伤痕”、“反思”、“知青小说”“先锋派”流行的时候,他都没有参与其中,余华、格非等“先锋派”红火的时候,他却选择了“知青”题材小说创作,“知青”在他的小说中仅仅是一个微小的元素,小说的主要指向是北方世俗。李锐在山西临汾市蒲县插队六年,他熟悉那里的农村生活,李锐并没有把知青生活当作“旅行”(苏珊·桑塔格认为,旅行总是把“我们”和“他们”对立起来),而是深深地融入其中,成为中国万千乡土作业者的一分子。毕竟,作为“知青”的李锐,比当地的普通农民具有更开阔的思维和思考能力。这是这些思考,促成了他的“厚土”系列小说,这些小说描绘的是“文革”前后的农村世俗,如果仅仅是乡村世俗,这还难成就一个“悲情诗人”,除非他具有伟大的天分,而成就李锐的,则是“知青”与当地乡村世俗的碰撞——“知青”是小说中的绿叶,它帮扶着当地世俗生活的红花。因为绿叶的衬托,那花显得格外红,“知青”成为“北方世俗的悲情诗人”的“意象”。

  现在李锐完成“农具小说系列”《太平风物》,“绿叶”依然存在,它有时是农具,又时则成为当今的城市工业以及城市工业背后的情感人心,它们是矛盾的,农具是乡村生活的一部分,是乡村世俗的一个重要工具,而城市工业和城市情感对乡村世俗所造成的则是破坏,“历史的诗意与现实的困境”,成为李锐书写的重点。也正如李锐在前言中所说:“在通往‘进步’天堂的台阶上看到遍地的血泪和挣扎,听到田园们赤裸裸的哭声。真正是一言难尽。真正是情何以堪。”正是这强烈的“一言难尽”的愤慨,正是“情何以堪”的强烈情感,让李锐模糊了“遍地的血泪和挣扎”,仅仅听到“田园们的哭声”,相比《厚土》,他的笔触更加直接、强硬、有力,然而,正是强硬的笔触剁碎了田园的诗意,曾经的悲情诗人亮开了喉咙呐喊。

  李锐以前的小说里有诗情,而现在的小说里却只有没有想像力的景致,《太平风物》中收录的十四篇(另有附录两篇)农具小说,感情上没有投入进去,故事简单俗套,甚至没有报纸副刊上的“百姓纪事”更真切、更有创意——虽然这个比方有些恶毒,却是事实。

  我们就拿开篇《袴镰》来说吧,镰主要用途是收割庄稼,因为它独特的形制,也可以当作武器,古代兵器戈的形制类似与镰,可以说,镰就是缩小的戈。小说开篇就是主人公陈有来割下了村长的人头后在井边冲澡。他想喝酒,就到小卖部的门口,独自喝起来,其间杀人凶手陈有来对着村长的人头说话,和小卖部老板对话。警察到来,“因为他在蜂拥而来的警察们的前面看见了自己抱着儿子的媳妇”,他站起身来,警察开枪。镰在故事是杀人工具,而杀人的目的只因为村上贪污,哥哥还搭上了一条命。我不知道李锐这篇小说的主旨是什么?乡村世俗中陈有来的愚昧吗?还是小卖部老板的胆小怕事?这篇小说仅仅描述了一种现象,无论李锐的语言描述如何诗意,都没有挖掘出现象下更深层的意味。这不仅仅是《袴镰》一篇小说的问题,而是《太平风物》中普遍存在的问题。小说的故事表面化,成为这本小说失败的关键,另外这本小说的写法零散而牵强——小说可以简单,也可以写得支离破碎,如果有深沉的情感和丰富意韵作支撑的话。危地马拉作家奥古斯都有一篇小说《恐龙》,只有一句话,全文如下:“当他醒来,恐龙仍在身边。”它简单,却有丰富的内核。李锐的农具小说中只有故事,故事传达出的意蕴回声也非常短暂,如同呐喊,而非歌声。歌声可以绕梁,呐喊是宣泄。

  高密度的现实

  评鉴:涂涂(特约书评人)

  评分:★★★★

  在《太平风物》之前,人们很难想像扁担会成为一个人支撑回家的腿,更难想像樵斧是弃世者绝望自宫的工具,但这个世界却已经变成这样了。其实从全书的第一篇开始,这些农具的不寻常就以一种激烈的方式呈现了出来:农民陈有来用镰刀割下了村长杜文革的头!事后,有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把杜文革的头稳稳地放在八仙桌上,旁边是一叠杜文革贪污的证据,那是有来冤死的哥哥保来留下的……

  李锐写的,当然不是命运,那是现实,是现代化大潮中绝尘而去绝对不可能回头的现实。尽管有些故事看起来离奇,但放在转型期的农村,没有人会不相信这些故事真的可能发生。他写乡村教师的尴尬,因为没有工资,一副用来打黑豆子的连耞,成了老师让学生们帮忙干活的工具,更成了这间小小学校关张的理由;他写穷乡僻壤人口贩子的猖獗,那个被栓柱买来锁在石磨上调教的媳妇,居然曾经也是贩卖人口集团的主谋;他写口蹄疫期间对耕牛的大规模扑杀,红宝带着他心爱的耕牛黄宝躲在古旧的老窑洞里面,虽然躲过了政府的“执行”,却躲不过葬身坍塌的废窑洞的结局……

  《太平风物》不长,十四篇“农具小说”,加上稍稍相关的两篇附录,不过十来万字,基本上都发生在那个叫做五人坪的弹丸小村。但放眼当代文学版图,这十万字的密度是惊人的。在李锐坚硬的语言之下,当代中国农村由片断拼贴出一幅全景,干群矛盾、城乡矛盾、口蹄疫、民工潮、小煤窑的事故、大农村的空旷……经济高速增长期间伤痕累累的农村赤裸裸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所有这些,李锐都希望读者用眼睛去“看”,因为这图景,正是被一部分人遮蔽、更被另一部分人忘却的新农村。

  或许我们可以“看”的,还不仅仅是这薄薄的一本小说。李锐把如此丰富如此暴烈的现实用挤压式的语言填充在短短的十万字里面,而关心现实的读者,可以在最近两三年的媒体报道中找到无数的材料来丰富这薄薄的小书。要看农民工在城市里面的挣扎吗?自杀讨薪早已不算新闻;要看环境污染后空荡荡的农村吗?癌症村已经不再是一个新鲜词语;要看城乡差距有多大吗?一张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要让一家农户在田里辛苦整整两千年!

  世道在变,农民们却变不了。他们只有手里的农具,变了形的农具,没有土地的农具。在小说的最后一篇里,七岁的牛牛和七十岁的爷爷一起犁地,这个孩子是新农村的一点点希望之光吗?大概没有人会这么想吧,牛牛和爷爷耕种的那块地已经耕种了千年,不过在发现了煤矿之后,这块地却将是最后一次被播种了,它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而在它上面耕种着的人们,来年也将被合并到旁边的大村子里面去。

  《太平风物》写现实,暴烈的现实,但在书里面的,却绝对不仅仅只有现实的残酷。如果是那样,那它就不过是一篇报告文学,或者又一本《厚土》。作为小说,真正让《太平风物》产生吸引力的,是现实置身于历史之后,所产生的那种疏离感。每篇小说的开始,一张农具的图片,一段《王祯农书》中的引文,一段《中国古代农机具》中的解读,给现实中的故事添上了一层浓浓的历史背景。不过必须注意到的是,除了那些农具的形象让人既熟悉又有点陌生之外,如果没有《中国古代农机具》的解读,《王祯农书》中的引文对大部分读者其实也是不可理解的,甚至要把里面的字认全都有难度,虽然这本古代农业百科全书在历史上其实只是一本普及读物,王祯本人还在里面加了不少注音。不用说,历史传统在这个地方开始,其实已经断裂了,那些农具从被误用到被抛弃,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大概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读者理解,另一方面是为了更突出地呈现传统的断裂,李锐在引文中又加了不少注音,于是反切和汉语拼音奇妙地组合在一起,正好见证了历史在现实面前的无奈。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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