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决定爱情

　　■画眉

　　小A最恨情人节，因为他的女朋友走了。走时只撂下一句话：“一个毕业7年的男人居然还在租房，哼……”

　　小B也最恨情人节，因为他的女朋友太多，平日里你约一三五、我约二四六倒还勉强

周转得开，到情人节这天可就分身乏术咧。如你所料，他在北京、杭州、青岛各有一所房产。

　　小C运气还不错，情人节刚巧有个不错的女孩子陪伴他。因为他没房并不是因为他没钱，只是觉得租房住的话说去哪就去哪，身心比较自由。不过也很难说，当女朋友知道他这辈子打算不买房了，会不会觉得“没面子”而拂袖呢？

　　当然房子之于爱情的悲喜剧绝不只这么点儿。一个小名气的男作家曾撰文苦恼倾诉：女友忽然吃饱了撑的要买房（他自己的房子是爹妈传下来的），可钱又不够。他管吧，不甘心；不管吧，众所周知，他刚拿到一笔高额版税……两厢痴缠之下遂得了抑郁症。若是女友不买房，没准他们还能在一堆儿多滚上几年呢，唉。

　　连男生的境界也日渐从热衷丈量女生的三围，到丈量女生的房子了———近日，一位男硕士生在网上征婚曰：房子面积小于200平米（四环以外的小于300平米）的女士敬请勿扰。跟帖者力挺：“是咯是咯，起码少奋斗30年哩！”

　　这是个房子决定爱情的时代。有人可能以为这种说法其实不大贴切，因为房子的底牌说白了不还是钱？其实不然，一来提钱多俗呵，二来一幢活生生伫在眼前充满烟火气的房子，确实比一捆散发着陌生汗酸气的钞票看起来更靠谱些。于是铺天盖地的征婚广告中，“车房俱备”字样仿佛

　　我丝毫不以为因为显然的实用性，房子应当比情人节的玫瑰更加必不可少，因为固然两个人在一起，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是不好睡在大街上的，但是，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和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区别当真那么大吗？作为中国人，我当然知道后者可令我们有“归属感”，“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者现代一点说“农妇山泉有点田”———总不成那炕头或“有点田”是旁人家的，随时都有被剥夺可能吧？但是但是———

　　我们人生的诸多烦杂，事实上都来自这些没完没了的可恶“但是”———但是，隔三差五频频搬家的烦恼，真的就强过将收入的泰半所得供给一座据说可在我们的名下呆70年的房子？我想你一定见过距今20年前的老楼：漆色剥落、型格萎靡、布局搞笑、不摇摇欲坠已堪被誉为优良工程……那么70年后，我们的房子又将落魄成怎样的不忍卒睹？就目下国人购房平均年龄29岁左右来计，70年倒是足够容下我们无论怎生倾心竭力、总脱不掉浮皮潦草的人生。万一不幸活过这个年限，看在好歹我们“年老德劭”份上，国家总不至于太过为难我们那把老骨头吧？何况污染、压力，特别是利欲熏心，多半会在大限来临之前将我等挟往天堂而去的。若得早走些，彼时彼刻，以我们半生精血甚至良心换来的房子固然业已老迈到倒贴钱也未必有人敢住了，起码尚可喻示着我等的……也曾“主流”吧？

　　为什么我们的爱情，务必要以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