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主义□石璞专栏
去东北菜馆吃饭,如果是一个人,就只点两个菜,一是东北旱黄瓜,一是酱骨架。旱黄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黄瓜,不仅口味清甜,带皮吃也是脆生生的,咔咔作响,尤其是冰镇后,不用蘸大酱,直接入口,仅吃它的自然味道,就是一种享受,如果是夏天来两根,既解油腻又解暑,使人清爽。可惜广州没有这样的黄瓜,无法常吃。
提起广州的黄瓜就来气,觉得它实在有损“食在广州”的美誉,皮厚肉绵,入口一股苦味,让人难以下咽,也不知是从哪里运来的,“拍黄瓜”是我的下酒必点菜,可是到了广州后,硬生生地把它给戒了,残忍。北京的黄瓜也不错,当地官多,吃黄瓜讲究“顶花带刺”,吃到嘴里的都是新鲜货色,加上黄瓜品质不错,吃起来也很舒服。但东北的旱黄瓜即使“脑袋”上不戴乌纱,口味也丝毫不损,品质好,没办法。
酱骨架是每个东北馆子里都有的,但做得好的却屈指可数,这主要是酱骨架的火候很难把握,火候过了,肉柴。火候不到家,味道淡寡,不入味,肉不离骨,掰不开,咬不动,只能啃,有失仪态。吃酱骨架也很讲究方法,最好是不带手套,把肉撕下来慢慢吃,肉吃净后,骨头掰开,最后再慢慢吮骨头缝里的汁水,一丝味道都不放过,这才算是吃酱骨架的高手。吃酱骨架,还有绝顶高手,会在酱骨架的基础上创造出新的口味,很简单,只需要一碟腊八蒜,咬一口腊八蒜,吃一口酱骨架,细嚼慢咽,那种互相交融的味道,才是最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