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金铁霖痛揭录音假唱造就“宝刀不老”

　　“明明老得路都走不动了，声音听上去却还是小姑娘”

　　本报记者李丽

　　摄影魏辉程东

　　著名声乐教育家金铁霖和夫人马秋华昨天下午悄悄地来到广州珠影乐团的排练厅，观看将于今晚在增城市增城广场举行的《民族魂》音乐会的彩排。今晚登台演出的艺术家全是两位音乐教育家的学生，其中既有已成大腕的张也、吕继宏和董文华，也有今年刚刚从“青歌赛”载誉归来的新人陈莉莉、姚贝娜和曹芙嘉。

　　在学生们面前，金铁霖一直是乐呵呵的。可是，一跟记者谈起如今歌坛的现状，刚刚还笑容满面的金铁霖神色瞬间便凝重起来。他说：“现在的听觉艺术越来越不受尊重了。这个问题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们都不说。但我要说，因为我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

　　好歌没有出头天

　　当今天的人们依然怀念多年前董文华的那首《春天的故事》，民族和美声歌曲的创作似乎已进入一个瓶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能让人们记得的优秀歌曲那么少？金铁霖昨天一语中的：“其实好作品从来不少，只是它们没有机会出头，于是都成了过眼云烟。”

　　“多年前我听《春天的故事》的时候，说实话，并不觉得这首歌有多好听。但是多听了几次之后，就开始觉得顺耳了。”金铁霖说，其实好作品都需要一个被欣赏和被消化的过程，尤其是民族和美声作品，因为它们一开始听上去总不如流行歌曲般上口。但是，如今的好作品却很难拥有展示自己的机会。金铁霖指出：“很多好作品都成了‘晚会歌’———有时候一首歌几个人唱，有时候一首歌没唱几句就结束了，这样又怎么能让观众记得住？！”

　　金铁霖与学生陈莉莉

　　假唱盛行危害大

　　“我一直跟学生们强调，绝对不要假唱。”金铁霖说。他很自豪，今晚的《民族魂》将是一场全部真唱的演唱会，为此他反复要求学生们在演出前做足准备功夫，“因为他们要显示的是自己的真功夫”。

　　假唱损害了观众的利益，这一点尽人皆知。但是从金铁霖这个音乐教育家的眼中看来，假唱的危害并不止于此。“假如一个歌手几年前的演出和几年后的演出，用的是同一盘假唱录音带，那么他（她）的进步或退步体现在哪里？”金铁霖认为，假唱盛行，对很多真正钻研于歌唱技巧的歌手很不公平，而整个歌唱界也将因此失去好与坏的标准，“反正不管实力如何，听上去都差不多”。金铁霖甚至尖锐地批评，某些老歌唱家利用几十年前的录音假唱，造成“宝刀不老”的假象。“明明老得路都走不动了，声音听上去却还是小姑娘，这未免也太违背真实了。”

　　胡乱“带掌”不提倡

　　如今的歌手在演唱时大多讲求“互动”———台上台下一起热闹，气氛其乐融融。但金铁霖对这个现象却很不认同：“音乐应该用它自身的魅力去打动听者的灵魂，一旦加入太多娱乐性的东西，就会变得不纯粹了。”他不赞同歌手在台上又唱又跳，花样百出地煽动气氛，“这样还能唱得好歌吗？”他也不赞同很多电视台和晚会在歌手演唱时带动观众鼓掌喝彩，“这样还能欣赏音乐吗？更何况，很多歌手的演出并不值得那样的掌声。导演胡乱‘带掌’，只会让观众变得对音乐更没有分辨力。”

　　让金铁霖觉得同样损害了听觉艺术的还有MV。“为了在电视上多露脸，很多歌手都热衷于拍MV。但拍MV是需要财力的，你没有二三十万元就别想拍出一首歌。花那么钱结果只在电视上播两次就没有了，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还不如把钱和精力多用在音乐上呢。”

　　踏实唱歌最重要

　　“我不是反对选秀，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种商业行为，而且搞多了对音乐本质的提升并没有好处。”金铁霖说，他也关注诸如“超女”之类的音乐选秀，结果发现那些孩子将热情耗费在一条并不正确的“艺术道路”上，他因此觉得十分遗憾。“类似的选秀带给孩子们这样一种错误的信息，只要会‘忽悠’，只要在电视上多露面，你就能成名，就能让一般人觉得你真的很有本事。糟糕的是，确实有很多孩子开始迷信这条成功的捷径。”此外，选秀的评委是否公正，也让金铁霖觉得很难说。“评委真的都是专家吗？即使真的是专家，他们的投票真的公正吗？太多名利和物质的掺杂让这个答案难以保证。”

　　“歌唱这个事业，有时候仔细想起来确实很难，因为现状太不容人乐观。但是，我还是有信心。”最后金铁霖说，“现状并不难改变，只要所有以此为业的人做到最简单的一点———抛开杂念，踏踏实实地唱好歌。”

　　金铁霖直言现在的听觉艺术越来越不受重视

　　（Robby／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