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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呼玛河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1月29日18:00 黑龙江日报

  孙少山

  当暮色四合的时候,一条河流截断了去路。司机打开车门,走下去向着对岸拍了三下巴掌。灰暗的对岸回应了三声,有一个黑乎乎的船样的东西就缓缓地向这边移动。我站在河滩上,四周是一些低矮的树丛,它们在暮色里像一个个蹲在地上的巨大的怪兽,正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整整一个下午,只有我和司机在茫茫的大兴安岭里行驶,一直跑到了天黑
,几乎没遇见过一个人、一辆车,一种孤独感始终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是要去采访一个叫韩家园子的金矿,矿长派这台越野吉普车来接我。我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河流哗哗地流淌着,闪着一种幽暗的光,仿佛是一种油质,深不可测。

  对岸的船终于靠到岸上,与其说是船还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木排。汽车开上去,它又缓缓地动了,离开岸边。我非常奇怪,它没有任何动力设备,也就是没有驱动机器,也不用人力划船,却能在河上来往。都是陌生人,我也不便探问。到了河的中央我才发现原来有一条钢缆牵在船头,顺这条钢缆向空中看,隐约能看得见横跨在河两岸还有一条钢缆,而渡船就是牵在这条钢缆上,利用一个比门扇还要大的舵的作用,让湍急的河水冲着横渡的。昏暗中的那条河流,和那种罕见的渡河方法都充满了神秘感。

  后来我知道这就是呼玛河。十多年过去,那闪着幽暗的光的河流和那些蹲在河滩上的一丛丛

怪兽样的树丛仍旧留在我的脑海中,那在四野茫茫中的哗哗的流水声也始终在我耳边响着。

  十年之后,受呼中林业局之约,又一次进入大兴安岭。“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是因为目光受山峰之阻无法看清楚。进入大兴安岭而毫无进山之感,是因为大兴安岭太博大了,在大兴安岭上驱车,视野开阔,你看不到一点儿暴露在天空下的岩石山峰,满眼都翻滚着绿色的波涛,真正的是林的海洋,在这里你才能真正体会到“林海”这个词的绝妙之处,除了大兴安岭,在中国,别处都当之有愧。在奔跑于大兴安岭的日子里,始终有一条河流在伴随着我们,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隐忽现,忽明忽暗。远看河水是一种幽暗的黑色,但走到河边一看,清澈见底。在中国,如此大的水流而能如此清澈的河流我还没见过第二条。一问,这就是呼玛河。我大受感动。我终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认识了呼玛河。这是一条贯穿了整个大兴安岭的河流。大兴安岭的面积据说有两个江苏省之大。呼玛河就是它的灵魂。而呼中区就是呼玛河的中段。我上次看到的呼玛河是在它的下游。但是我仍然没弄明白为什么河水罕见的清澈,而拉开距离看上去却会呈现出一种黑色。所以呼玛河对我仍旧有一种神秘感。

  这是一条真正的河流,它没有人造的那种笔直的堤岸。而人造堤岸在老托尔斯泰那里不止一次地表示了极端的厌恶,他认为在自然界中那是一道丑陋的风景线。的确,你见过呼玛河之后,再看别的河流都是丑陋的。它充满了活力,在茂密的森林中来往穿行,回荡婉转,时而隐入林中不见,忽又在明艳的阳光下万点金光。千回百转于群山之中,有时奔腾跳跃活泼得如一个孩子,有时千娇百媚地扭着腰肢如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女,通体都显现出一种自然之美。在一段狭窄的河谷上我看到横躺着的大松树,它已经腐朽得几乎成了泥土,而一些小的松树就从它的身体里生长出来,演示着生命的轮回。在一段宽阔的河段我看到一些被大水冲下来的大柳树,它们巨大而笔直的树干巨蟒样躺在河滩上。只有大兴安岭才能有这么笔直而巨大的柳树。柳树都是枝叶低垂而树干弯曲的,唯有大兴安岭的柳树能长成这样笔直高大。我走下河滩,捧起河水喝着,水甘冽而清凉,这时才知道来时在车里塞了那么多瓶装矿泉水是多么愚蠢。这里的气温低,河水中几乎没有什么微生物。我蹲在河边久久不愿离去,河水清澈得河底的卵石历历可数,一片沉入水底的树叶那纤细的叶脉都非常清晰。

  傍晚,我们在城西的呼玛河边,西天晚霞映照得河水一片殷红,我问陪同的年轻人,这河可不可游泳,他说从来没有人在这条河里游过,太凉。我伸下去手放在水流中,果然冷彻骨髓,一会儿就冻得受不了。这还是盛夏。年轻人说,常常有城里的失恋女孩子跳进这河里自杀,虽然这河不是太深,但无人敢救,只要下水就会立刻冻僵。这是一条曾淹过许多年轻生命的河流,但也可以说这是一条珍藏了纯洁爱情的河流。这就是呼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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