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暧昧的色调、低回的配乐,便有人形容《父子》是“王家卫的升级版”。这话真是颠倒了辈分,其实身为香港新浪潮旗手的导演谭家明,原是王家卫的恩师。自1989年拍了《杀手蝴蝶梦》后,这位宗师级的人物便归隐山林,隔了整整17年,他才推出一部《父子》。厚积多年的新作不仅摘下本届金马奖最佳故事片,也把主演郭富城第二次推上影帝的位置,让他继《三岔口》后蝉联了金马奖最佳男主角。
影片今日起在全国正式上映。在昨天的首映式上,新科影帝郭富城不忘感激伯乐谭家明。他说,能够出演谭家明的电影,就已经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了。
真的被打肿了脸
影片中的“父亲”是个目不识丁、鲁莽火爆的底层厨师,是全职赌徒、兼职的父亲和丈夫。谭家明在影片中毫不讳言“自私、怯懦、麻木、堕落”等人性中卑微阴暗的角落。他直言,《父子》讲述的绝非温暖亲情,恰是生活中的残酷,父不父,子不子,末了只余遗憾与惆怅。很多年来,郭富城一向以健康的舞台形象示人,但谭家明却出人意料地挑他担纲主演,因为“郭富城有草根气质。他有一种‘街坊味’,他在处理草根角色的时候,特别有亲切感。”
其实郭富城本人有一个对家庭极负责的父亲,记忆里儿时父亲就算工作晚归,也会陪着孩子们一起吃夜宵。所以他坦言,片中的父亲对生活、孩子和妻子的态度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而那些狼狈的人生低谷亦是他未曾面对过的,“他是粗人,我能了解他,但距离肯定有。”所以他庆幸有张叔平在,“他是时机恰好出现的伯乐,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帮我卸了包袱,跳出了原来形象上的局限。”感于谭家明的知遇之恩,郭富城对《父子》的投入确是尽心尽力,他不仅把自己当成老粗,片中两场被群殴的场面他也亲自上阵,结果真的被打肿了脸。女主角杨采妮感叹说:“《父子》里郭富城完全放下了自己,我在里面完全看不到本来的他,这让我很敬佩。他拿影帝是实至名归。”
蝉联金马不容易
年过40的郭富城真是不年轻了,纵然还是一张娃娃脸,可抬头纹已深得如刀刻留痕。就连杨采妮都笑说:“他是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入行的。”做了十几年活蹦乱跳的歌坛偶像,眼看行至水尽,转战电影圈倒迎来坐看云起。
郭富城坦言,当初演《三岔口》听到摄影师赞他“你蛮能演”时,心里对奖项不是不期待的,因为需要一种认同感。而当《父子》为自己迎来第二尊金马后,他在高兴之余也忍不住感叹:“想来真是很不容易。”
颁奖夜,郭富城在连轴转的采访和庆功仪式后,坐上了回香港的班机。“那一个小时我一点没有睡意,看着舷窗外的夜空,拍《父子》时的很多场景就在脑海里一幕幕地过。其实我本不是很有野心的人,但是连夺两年金马奖后那一刻,坐在飞机上的我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本报记者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