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讲粤俗
□何颖珊
朋友兴起,耍翻两下散手,大家都点头称赞:“果然食过下夜粥喔。”食过夜粥,不是指旧时去江边帮衬夜晚才开档的艇仔粥,一般指好身手,练过武功,现在引申到即使不
是武功,指对于某些技能“学过下”,“有料到”也叫“食过夜粥”。
食夜粥这个习俗因为比较有历史,现在流传的多是不完整的版本,有些只笼统说以前习武的人多在师父家练习到深夜,一般吃过消夜,喝过粥后才回家。比较详细可靠的故事是这样的:广东早期的武馆有种惯例,师傅会挑选一些功底比较好,学得比较快、用心的徒弟去教刚刚入门的小徒弟——可能就和现在的教授叫自己的研究生改本科生作业差不多。这些有根基的徒弟往往起早摸黑在武馆中干活,师母为了酬劳他们,每天都做消夜给他们吃,通常是煲一锅粥。可见有资格食夜粥的人都是有一定基础的练武之人,所以之后形容有些武功底子的人就说“食过夜粥”。
广州人以“为食”(嘴馋)闻名,识食、好食、敢食,而且什么都讲饮“讲食”。无论抽也好,喝也好。如抽烟讲“食烟”,食烟时会将烟吞入肚内,所以称之为“食”。形容生计艰难,饥寒交迫的喝西北风,到了广州话就变为“食西北风”。还有很多和“食”无关的都扯上了食。指责收费太高,利润赚太多的叫“食水太深”;斥责人做事糊涂,白吃饭的叫“食枉米”;被球击中的叫“食波饼”;恩将仇报的叫“食碗面反碗底”。
还有,背黑锅叫“食死猫”。这个单看字面的意思难以推断其含义,究其原因,是和广东人的饮食有关。广东人嗜食猫狗由来已久,新鲜宰来炖的猫肉鲜甜甘香,不臊不腥,但是很多时候群猫一笼相斗,难免有伤亡。如果老板还用死猫来作原材料的话,味道就全然不同,且兼有怪味。人们就用“屈人食死猫”形容强加于人,要别人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