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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呼兰河……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2月20日11:30 黑龙江日报

  孙少山

  呼兰河,飘泊在异乡的肖红魂萦梦牵的这条家乡河,依然在这远天远地的东北大平原上静静地流淌着。如果你从遥远的地方慕名而来,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条毫无特色的,平原上的河流,浑浊而呆滞,没有沙滩,没有陡峭的河岸,没有两岸茂密的树林,甚至没有激流,没有浪花,弯来弯去死气沉沉地流着,你一定会大失所望。而呼兰的老人会告诉你,这
不是肖红放河灯的那条河,呼兰河改道了,原来的河道不在这里。那么,那条梦幻般的呼兰河在哪里?

  十年前,探访一位患肺结核的朋友来到呼兰结核病院,偶然发现呼兰河的旧河道就在墙外。我看到的是长满了蒲草的一湾死水,也就是死去了的呼兰河。

  据说当初建立时,这是东北地区最大的结核病院,但因地处偏僻,渐渐地就冷落了。不过从它占地的面积上看,确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病院。由于占地面积太大,很多地方都荒芜了,长满了野草,又因为对肺结核传染的惧怕,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于是,这里就成了野草的天堂,它们肆无忌惮地疯长,那些艾蒿高可没人,还有那些高大的榆树杨树,参天蔽日。这里距县城并不很远,但风吹草动,木叶萧萧,如置身于远离人间的荒野。据说呼兰河的女儿肖红,就死于肺结核,人们在她的家乡建立这么大的结核病院岂非是一个巧合?

  临近呼兰河旧河道的是一座废弃了的庄园,空无一人,断壁残垣,庭院里长着几株老榆树,我分开草丛,发现躺着断成几截的石碑。有一块是侧躺在地上的,我不得不像狗那样趴下,歪着脑袋,用心地研读碑文。这原来是一座将军府。因为他镇守呼兰时清剿土匪保一方平安,当地人为纪念他给他修建了这座将军府。将军出身贫寒,幼年时为了吃饭甚至当过和尚。长大后当了清兵,还提升为军官。再后来投身辛亥革命,参加了武昌起义,作战勇敢升至师长。将军毕生并没有和共产党交过手,他是退休后老死在这里的,可是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们并不放过他,还是把他的碑给砸烂了。出将军府二十米远,临河而建的是一座高高的青砖钓鱼台,以当时的情况,可以说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历经六七十年的风吹雨打仍然完好。只是上面给后来人刻满了“某某到此一游”的字迹。登上钓鱼台,似乎看见西风残阳中,白发苍苍的老将军独坐台上垂竿而钓。台下是日夜流淌着的呼兰河。但我有些疑问,真为钓鱼何必要筑如此高的钓鱼台?这名为钓鱼台,实际上只不过是让那戎马一生的老人在这里观望一下这条呼兰河而已。可以想见他晚年的寂寞,孤独。

  中午,我独自一人躺在病院的长椅上睡了过去。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是我多年来睡得最长,睡得最香的一个午觉,我甚至还做了一个梦。醒来还是因为长椅旁一丛盛开的波斯菊给风吹得弯下腰拂在了脸上。波斯菊的枝干纤细得线一样,风吹动,几欲折断的样子。

  我多次拜谒过肖红故居,但真正让我感慨的倒是呼兰河畔的这座结核病院。因为我知道肖红故居的建筑都是后建的,除了地址外几乎没有一样是原来的东西了。出了病院南小门,依墙散乱着一些小小的土堆,据说这是在病院里死去的结核病人,有的是没有亲属,有的是亲人不愿往家拉,就地把他们埋在这里了。那天晚上恰好是七月十五鬼魂节,我弄了点纸和朋友去祭奠一下这些远在异乡的灵魂。烧完了纸,当灰飞烟灭时,忽见呼兰河旧河道上忽明忽灭有几盏灯火在漂移。我一下子想起肖红写的放河灯。“七月十五盂兰会,呼兰河上放河灯了。河灯有白菜灯、西瓜灯,还有莲花灯……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脱生,缠绵在地狱里边非常苦的,想脱生,又找不着路。这一天若是每个鬼托一个河灯就得以脱生。大概从阴间到阳间的这一条路非常之黑,若没有灯是看不见路的。所以放河灯这件事是件善举……”美丽的肖红芳菲之年死在了香港,其时香港还没有回归,她真正是死在了异国他乡。弥留之际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孤苦伶仃到了极点。她死后又葬在了那个万里之外的什么浅水湾,真个成了她说的“冤魂怨鬼”。今天这个阴间的节日,可曾有人给她一盏河灯照亮她回故乡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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