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集屯与窦尔敦的传说

　　柳邦坤

　　出爱辉古城向西北行18华里，有一个小村庄，名叫窦集屯。这个村庄很普通，与其他村庄并无明显区别，但是，这里却流传着许多有关窦尔敦的传说故事，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吸引了许许多多的探访者和游人。

　　窦集屯现有70多个住户，300多口人，其中窦姓人家共有5户，据说都是窦尔敦的后裔。窦尔敦，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一出京剧《盗御马》和《连环套》，使许多人对那个杀富济贫的绿林好汉赞叹不已。传说窦尔敦脚穿铁鞋、手持虎头双钩，是个英雄。他自幼在老家河北拜师习武，练得一身好武功。由于受家庭的影响，养成了刚正不阿、不畏强暴的性格。他曾经发动了反清起义，提出了“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口号，并得了“铁罗汉窦尔敦”的雅号。1682年，康熙皇帝在山海关外距连环套不远处建立了一座牧场，饲养马匹专供皇帝和皇家选用。但由于建牧场侵占了大片农田，激起了农民的不满。窦尔敦出来打抱不平，他与结义弟兄们劫走了十几匹好马，又劫了皇杠，并把劫来的东西分给农民。于是，窦尔敦成了闻名遐尔的“大盗”，成为朝庭的眼中钉。清庭派兵抓捕他，几次都没有得手，最终设计在连环套抓到了窦尔敦，并将其流放黑龙江。

　　窦尔敦发配黑龙江以前，由于有

京剧和野史表现了他的传奇经历，我们对他了解得多一些。发配黑龙江后，他都干了些什么，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因为至今没有可靠的史料证实他到黑龙江后的所作所为。有传说称窦尔敦被流放到黑龙江后，落脚在江东六十四屯地区的布丁屯。当时黑龙江将军萨尔素在江东旧爱辉建城，并成立水师营，萨布素将军慕窦尔敦名，请他教授水师营兵士练拳脚，增加清兵近战的本领。窦尔敦参加了萨布素率领的收复被俄兵占领的雅克萨战役，他在清兵包围了雅克萨城后，主动请求担当信使，冒着死亡的危险，带着劝降书，到雅克萨，将劝降书亲手交给了俄入侵军头目。在第二次攻打雅克萨的战役中，窦尔敦表现的更为勇敢，为了使俄军指挥失耿，他潜入俄兵盘踞的雅克萨城内，登楼将旗杆砍断，并将几名围上来的俄兵砍死。……窦尔敦流放到黑龙江的传说，表现了窦尔敦为了收复祖国神圣的土地、为了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奋勇杀敌，不怕牺牲的精神，他为保卫祖国疆土做出了重大贡献，他是一个民族英雄。

　　相传窦尔敦在雅克萨反击战胜利后，回到了江西爱辉，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窦飞虎、窦飞豹来到离爱辉城18里处的火石山脚下定居，屯垦戍边。窦尔敦过世后萨布素将军为了缅怀这位抗俄英雄，为窦尔敦建立了祠堂，并经常来祭奠他。这样说来，窦集屯至少有300年的历史。窦尔敦庙一直保留到“文化大革命”前，有许多人见到过，并看到过庙里供着的窦氏祖先的牌位。

　　渴盼了多少年，我终于在一个冬日，来到窦集屯村，探寻历史遗迹。只见一排排崭新的红砖房和一座座整洁的院落，有的住户的门前还停放着拖拉机、联合收割机等农机具，这里与其他村庄一样，正在向小康迈进，向现代化迈进，已很难发现历史的踪影。但在窦姓家庭中，热情、厚道的主人也许会翻箱倒柜，为你展现他们精心封存的历史。

　　陪同的镇党委副书记与村支书带我们走进窦胜金家。窦胜金和他的妻子都是四十出头，有两个儿子，一家四口住在宽敞明亮的砖瓦房里。窦胜金笃信他们是窦尔敦的后人，并为他们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先人而自豪。应我们之要求，窦胜金满足了我们要看看他们家精心收藏的古盘的愿望。窦胜金的妻子不知从何处拎出来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红色的、很古朴的饭桌上。她解开了用旧床单改成的包裹皮，露出了里面的几件古旧

瓷器，每一件瓷器都用泡沫隔开，防止碰撞、磨损。她将瓷器一件件地放在桌子上，小心地将它们组合到一起，拼成了一个大圆盘，这个组合盘可以用来装糖果、点心，当然也可用来装菜肴。同行的一个人笑说：“这能装多少菜呀？也就是够一两个人用。”这套瓷盘共有9件，中间的是八角形，黄色，上面绘有红花、绿叶，花朵较大，没有猜出是什么花。其余的8件为梯形，窄的一面摆向内侧，恰与中间的八角形盘的一角相吻合。8个盘子的图案共有4种，摆放时两两相对，非常谐调。其中一对儿为浅绿色，上面绘有花卉；一对儿为褐色，中间为白色，白色方框内是花卉；一对儿为深绿色，上面仍是叫不出名儿来的花卉。最引人注目的一对儿是白色，上面依旧有淡淡的花卉装饰，唐朝大诗人王维的名句被烧制上去，字体为行书，黑颜色。王维的两句诗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整套盘子组合有序，搭配得当，色彩和谐，图案美丽，格调高雅，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有人称这套盘子名为八宝九连环瓷盘（或围碟），有人称其为大青花瓷拼盘。窦氏的后人称这套盘子是窦尔敦生前用过的，从京城带到了黑龙江，一辈辈传了下来。有资料说这套盘子是明代官窑出产的，但一位文物、考古工作者称这套盘子更像民国或伪满时期出产，理由是：从烧造的方法看，它出自一般民窑；从图案看，它接近日本彩绘。

　　不管这套盘子的文物价值如何，其传说价值却是不可估量的。

　　窦胜金一家非常珍惜祖辈传下来的套盘，尤其是他的母亲在世时，对传家宝更为珍惜，而且他母亲肖淑珍老太太能讲述许多有关窦尔敦的传奇故事。窦胜金听母亲说，这样的盘子原有两套，都是窦尔敦当年使用过的，一辈一辈传了下来。“跑反”（1900年“庚子俄难”，沙俄侵占爱辉，爱辉人民流离失所，逃往卜奎）时，窦姓哥俩一人一套，其中窦胜金的太爷跑时什么都不带，就带了祖宗传下来的套盘，后窦胜金的太爷随逃难人又返回了窦集屯，而盘子完好如初，直到今日。比这套盘子还要好的另一套盘子则保存在窦胜金太爷的兄弟手里，“跑反”时，他把盘子埋了起来，待回到窦集屯后，就再也没有找到，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从这段故事可以看出，窦胜金家族是何等珍惜他们的“传家之宝”，他们轻易不将盘子示人，有人出重金买走而拒绝卖掉，就都可以理解啦。

　　窦集屯与窦尔敦的神奇传说，保存在窦集屯的神秘套盘，将会牵动更多的探访者和游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