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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与生命交欢的晕眩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2日10:04 南方都市报

  十年图书经典

  七十二变

  中国文化生态十年备忘录Ⅲ

  政治和社会制度问题解决了,个人的伦理问题并不必然随之解决。这一洞见表明出入神学与哲学的刘小枫对革命的反省到达了新高度,乃是其超出一般制度论学者之所在。

  就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建构与心灵抚慰而言,刘小枫犹如一位天使,为长期浸淫于儒道释观念里的国人送来了基督受难的信望爱。诚然,作为学者的刘小枫由美学而神学而哲学,其学术探求的深度和广度已非学界之外所能蠡测,但其风行于公共阅读世界的文字却大体出自作为作家的刘小枫之手。说得再具体些,刘小枫为公众所知是因了他的两本学术随笔集《这一代人的怕和爱》(1996)与《沉重的肉身》(1999),特别是后者。

  随笔能否承载学术之重?在刘小枫看来,“思想和学术经常是片断性的”,而思想(学术)小品(随笔)“也许是捕捉这些片断的最佳文体”。就公众阅读的德性来说,运思谨严的学术专著不啻密不透风的莽莽丛林,进入已很艰苦,遑论穿越,但承载思想和学术片断的小品(随笔)却如一道溪流,在山出山,时急时缓,能让人在轻快中撷取厚重,在日常中收获永恒,可谓“两全其美”。

  与《这一代人的怕和爱》的驳杂相比,《沉重的肉身》显得非常专一,集中谈论所谓现代性伦理问题,而本书的副题就是“现代性伦理的叙事纬语”。需要说明的是,刘小枫的话语体系中时常出现一些陌生的词汇,比如“偶在”、“亲在”、“在体性”、“欠然”等等,其实这些词并不难索解,不过是存在论意义上的人及其某种德性的表述。同样,这里的“纬语”也就是编织(线有经纬)出来的言语,而这又出自一则希腊神话:宙斯交给赫拉克勒斯一项在世使命——消除人世间的一切不幸,由于这一使命过于艰巨,宙斯又赋予赫拉克勒斯一种魔力——编织言语织体(叙事)的能力,是以编织言语织体就成了(男)人的在世欲望。所谓“现代性伦理的叙事纬语”,就是围绕着现代性伦理进行的叙事。由此也可见,现代性伦理只能在叙事中得以呈现,叙事与现代性伦理乃是一体两面的关系。

  何谓现代性伦理?这首先要弄清何谓伦理。“所谓伦理其实是以某种价值观念为经脉的生命感觉”,“伦理学是关于生命感觉的知识,考究各种生命感觉的真实意义”。伦理学有两种:理性的和叙事的。理性伦理学探究生命感觉的个体法则和人的生活应遵循的基本道德观念,进而制造出一些理则,让个人随缘而来的性情通过教育符合这些理则。叙事伦理学则通过叙述某一个人的生命经历触摸生命感觉的个体法则和人的生活应遵循的道德原则的例外情形,某种价值观念的生命感觉在叙事中呈现为独特的个人命运。理性伦理学关心道德的普遍状况,叙事伦理学关心道德的特殊状况,而真实的伦理问题从来就只是在道德的特殊状况中出现的。由于现代性伦理与叙事乃是一体的,现代性伦理其实就是依据个人的心性而非既定道德体系进行的叙事,“一种叙事,也是一种生活的可能性、一种实践性的伦理构想。”从中不难看出,现代性伦理并非基于某种规范的说教,而必然呈现为纷然杂多的状态。

  《沉重的肉身》一书志不在现代性伦理的理论建构,而在具体探究一些作家在其作品中呈现出来的现代性伦理。本书谈到的作家(导演)有毕希纳、丽莲、昆德拉、卡夫卡、基斯洛夫斯基等,谈到的作品则有《丹东之死》、《牛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笑忘录》、《被背叛的遗嘱》、《小说的艺术》、电影《薇罗丽卡的双重生命》、《红·白·蓝》、《永无休止》、《盲目的机遇》、《十诫》等。通过对这些作家和作品的再叙述与再阐释,刘小枫指出小说(包括电影等一切叙事形式)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个体偶在的喃喃叙事,就是小说的叙事本身:在没有最高道德法官的生存处境,小说围绕着某个个人的生命经历的呢喃与人生悖论中的模糊性和相对性厮守在一起,陪伴和支撑每一个在自己身体上撞见悖论的个人捱过被撕裂的人生伤痛时刻”。在这个意义上说,“自由的叙事伦理学不说教,只讲故事,首先是‘陪伴的伦理’”。一如信仰基督并非可以得到好处,而是十字架上的基督与信仰者一同受难。

  所谓自由的叙事伦理是与人民的叙事伦理相对而言的。人民伦理是一种宏大叙事,旨在动员和规范个人的生命感觉,自由伦理则是一种个体叙事,意在抱慰和伸展个人的生命感觉。作为生活在人民民主社会中的一员,刘小枫自然对人民伦理予以了充分批判,认为“人民民主的伦理制度化地勾销了个人在生活中感受实际的困惑、作出自己的选择、确立自己的信念的能力”,即抽空了个人,这也是人民伦理社会中的个人道德意识冷漠的根本原因。不过刘小枫并未满足和停留于此。正像他最喜爱的导演基斯洛夫斯基对人之伦理困境的关注超越了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那样,刘小枫也借助思想侦探毕希纳的调查发现,指出在积极自由(人民伦理)和消极自由(自由伦理)之上盘踞着的同为上帝缺席导致的虚无。实际上,个体与自身性情的关系才是伦理的在体性基础。每个人的性情都是一个随机形成的价值感觉秩序,决定了一个人只能这样而不是那样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说,个人的伦理问题与政治问题没有直接的关系。政治和社会制度问题解决了,个人的伦理问题并不必然随之解决。这一洞见表明,出入神学与哲学的刘小枫对革命的反省到达了新高度,乃是其超出一般制度论学者之所在。

  据说昆德拉揭橥的自由主义伦理就是“个体生命沉醉于自己的生存晕眩”,没有道德归罪,不必寻求意义。刘小枫对此颇不以为然,指出“自由主义伦理是人生终究意难平的伦理,既不逃避也不企图超越人生中的悖论,但也不是仅仅认可人生悖论根本不可解决以及人性的脆弱,而是珍惜生命悖论中爱的碎片”,因为爱的碎片乃是“唯一可以支托偶在个体残身的碎片”。由此,凡俗生活具有了诗意,肉身因着灵魂的寄寓而沉重。不过,阅读此书时时能唤起读者隐秘的生命体验,确使“个体生命沉醉于自己的生存晕眩”,这是阅读与生命交欢的晕眩。读者对书中揭示的诸多“肺腑之言”都能与自己的生命体验相印证,让人感觉到这本书就像一位陪伴身边的朋友,通过讲故事来抱慰你受伤的心灵。从这个意义上说,《沉重的肉身》自身就实践了现代性自由叙事伦理。

  李海华(本报书评人)

  1999年10年

  畅销书威水史

  经过了1998的低迷,1999是畅销书市光彩夺目的一年。这一年热书热现象层出不穷。首先是文学书,作家们纷纷有新作出现,余秋雨老师一年一部大作,本年度继续推出《霜冷长河》,王朔出新书《看上去很美》,池莉的《来来往往》、《李敖快意恩仇录》和刘墉的《创造自我》,二月河的帝王系列;年轻的作家中间,石康的《支离破碎》,王跃文的《国画》,卫慧的《上海宝贝》等等,都在这一年齐齐亮相。尽管整体质量堪疑,但其中也不乏优秀之作。

  1999,一本叫做《格调:社会等级与生活品味》的书不得不提。这本书一经出版即红火全国,因为书中有一句提问:“你想成为中国的中产阶层吗?”当时正时髦的讨论是,什么样的收入、行业和地位才堪称中产阶级。而《格调》告诉读者,没有关系,也许你口袋里的MONEY远远不够,但你的生活品位和格调一样可以决定你所属的社会阶层,这使那些正在向中产奋进而又暂不可得的人们深感安慰。

  中国书市的生活类图书自《格调》开始兴盛。它击中了国人解决温饱之后急欲讲求生活品位的软肋,并帮助很多“小资”确认了若干处理生活细节的方式。众多虔诚的小资读者将之作为行动指南,时不时将自己放入书中对号,每一个接近中上层阶级的举止都会带来一点小小的满足感,而类似中下层的那些习惯则会让自己觉得惶恐不安,寻思着从哪里开始改变。

  众多的白领小资正日益成为阅读潮流的推动者。这一年,最著名的小资读物无疑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是不是“村上迷”几乎成为鉴别小资与非小资的分水岭。同时流行的朱德庸的“醋溜族”漫画则是小资们另一个风趣雅致的标签。

  也是在这一年,中国人第一次听说了“网络文学”的概念。痞子蔡风靡网络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正式出版,连续22个月高居内地畅销书排行榜。很多人是出于对“网络文学”概念的好奇心而买这本书的。痞子蔡唤醒了一大批年轻作者,启示他们可以通过网络写作的方式获得点击率和稿费。而此后几年内,无名作者在网络上写作并获得出版机会很快就成为一种最自然不过的图书生产模式。

  《学习的革命》在这一年创造了革命式的图书营销方式。据说企业投入1个亿做强势推广,这使得这本书强制性地、无孔不入地、铺天盖地地进入大众的视野。尽管事后有人分析认为,这本书尽管畅销也抵不上投入的资金,但这个尝试毕竟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逆风飞扬——微软、IBM和我》是1999年的又一本畅销书。从清洁女工到外企老总,吴士宏的故事是灰姑娘的故事,是追求成功的故事,是名企的故事。对于那些在底层苦苦奋斗的年轻人来说,她的故事简直就是最棒的励志教科书。

  图:

  《沉重的肉身》,刘小枫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1月版,1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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