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支持Flash
娱乐专题搜索:
影音娱乐

引导丑角的美学暴动 芙蓉姐姐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3日09:21 南方都市报

  十年网络人物谱

  七十二变

  中国文化生态十年备忘录Ⅳ

  丑戏中不正派的文人、奸臣、刁吏、帮闲之类人物,或社会地位较低的滑稽角色。

  要不是性感到神经错乱的地步,美的私生子就无法诞生——芙蓉姐姐横空出世了。

  网络代表人物:芙蓉姐姐

  经典语录:我天生就是一个很焦点的女孩,长了一张妖媚十足的脸和一副性感万分的身材,穿着大胆张扬,个性叛逆嚣张,在各种场合都出尽风头。但我好委屈,我过于新时代的外表,总是给人带来很时尚很前卫的错觉,可又有谁能料到,我骨子里流淌着传统女性近乎所有的美德……

  ——

芙蓉姐姐

  在中国互联网的形象谱系里,“丑角”有一种神奇的惊悚的能量,恶心和呕吐是对丑角的生理致意。丑角一开始是作为一场美学事故发生的,因为宽泛意义上的丑角,不是丑陋角色的同意反复,而是自我角色的非稳定躁动了,变形和夸张就成了网络的操作原理。比如我可能还不够美,为了更美一些,那就张贴自拍照片吧,摆弄自拍照片,静态的现实的美成了一种有关美的键盘手工劳动,确认键上的美也许更美,也许更不美,似是而非、精神恍惚,自我晃动的幻影可能才是最美的,这些幻觉的影子就出现在美学事故的现场。

  为了给这种躁动刻下更深的痕迹,于是整个互联网文化就在“脱衣舞”的逻辑上发动起来,但脱衣行为本身被符号化。展示的冲动在强化对单一身份的厌恶,为“反常态”争取合法性,搞笑正在成为一种批判的武器。泼掉人文主义的酸性溶液之后,剩下的往往是面目狰狞的理性内核,成为丑角像成为英雄一样变得无比艰难,因为他们都是浪漫主义时代的产物。

  脱掉美学的观念制服

  网络仅仅残留浪漫的气息,偶像胡戈就是人们浪漫主义思乡病的表征,因为此刻的英雄也可能正是坐在审判席上的小丑。挑战权威本身是在权威的系统内发动的,就像当年的王朔戏弄崇高一样,这戏弄是歇斯底里症通过一系列的无法停止的举动,引起崇高对他的注意力。王朔、胡戈包括青年韩寒,恰恰是最冷静的理性主义者,引人发笑,并且笑得恰当,是因为选择了恰当的对手。严格的理性选择受到更崇高的意识形态监视——也许应该对照人的理解力极限与接受力极限,叛逆就成了理性内部的一次地面晃动,并不影响人们对坚固地面的坚固信任。

  笑声在瞬间就熄灭了,理性诡计窃取了丑角的紧身衣,模糊了身份与身体的界限。网络小胖就是一场清醒的头像策略实施计划,小胖形象有哈哈镜的特质,是对美的刻意挑衅,去挑衅美本身是对美的充分强调。因为此刻的丑有撤离哈哈镜,恢复原貌的可能,受到常态的监视,这是有限理性故意制造的瞬间晕眩。头像属于容貌语汇,出于管理的需要,身份标准照只摄入人们头部影像。阉割身体的完整性,将身体的麻烦忽略掉,这是现代理性逻辑回避自身矛盾的消极做法。网络空间的马甲制是现代身份焦虑的整容术,摘下面具是为了戴上更多的面具,容貌意识形态中的角色戏法,换来换去,这些看起来乱糟糟的情形本身也戴着一张名叫“自由”的面具,使用马甲的自由变成了把自由当马甲使用。叛逆也是符号的叛逆,符号的骚乱所引发的身体不适,就是崇拜强迫症。英雄退场,崇拜兴盛。

  正在网络蔓延的搞笑视频,其无厘头的拼贴手法,正是对其嘲笑对象的笨拙肯定,母本与视频以及视频的视频,构成无止境的超级链接文本,这是消费文化的美学属性。不在金钱系统内交易,而是在商品符号的系统内无限繁殖自身,一种资本情欲模式,刻写在大众文化的娱乐表情上。资本情欲是可以操作的现实感,每一次裸露与尖叫里,眼睛斜视的地方依然是保值与增值。美学骚乱是最具潜力的概念股,即使是在失控的局面下,也会剩下最后一根神经纤维,在做无形资产的理性推算。于是挑战降格为挑逗,暴动出卖给躁动。

  而发起美学暴动的丑角,有着严密的严肃性,或者通过严肃来封闭自身,现场感为零。他们是真实荒漠里的幸存者,脱掉美学的观念制服,是比脱衣舞本身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在色情中止的地方,一种更为彻底的色情联想就是理性与非理性的乱伦冲动,人们在原始情欲的视窗篝火旁,载歌载舞,拉掉“严肃”这个家伙的裤腰带,严肃到极致、美到极,严肃与美野合的产物,要不是

性感到神经错乱的地步,美的私生子就无法诞生——芙蓉姐姐横空出世了。

  一次有关美的诚实答辩

  在有关美的观念意识形态中,美的合法性是需要验明正身的,尤其是女性美,有一套完整的知识系统来监管有关美的事务,全球性的选美活动就是这项严肃事务的高规格演练。身高和三围作为美的科学数据,这些数字真理是科学理性的坚硬内核,气质与智慧是这一内核的人文主义酸性溶液,是三围科学的抗氧化剂,理性的保鲜原理常常具有软绵绵的欺骗性。整形手术与美容术的盛行,美丽的杰作产自美丽集中营,美的集权思维缝制的美学制服,作为女人们的第二层皮肤,每一个年度,每一季节都会出现在时尚工业的T台上。

  但是芙蓉姐姐的一张张全身照——身体的真正出场,没有身份的全身照,将美学制服换成美学披挂,制服的完整性被破坏,是一堆没有组装的美学零配件,这种粗糙杂乱的迎合是扳机扣动一刹那的后坐力,像一堆情欲乱码一样的无辜。三围、丰满、白皙、还有要命的性感——啊!S形,就像男权主义的美学原理,分解成了手镯、口红、胸衣、长筒袜以及皮带,这时候的制服被支解成时尚配件,这披挂可以进行反转阅读,原来崇高的美获得了阳具中心主义的零件形象,理性再也无法持有一种完备统一的思维,理性的内核与身体装配互为镜像,他们就这样被端了出来,像无辜的骨骼纤维增生组织一样,被暴露在注视的太阳光下。

  美的本质就是一些多余的增生组织,一次有关美的诚实答辩吓坏了大众。芙蓉的无辜在于她的身份错乱,并且对错乱一无所知,这是一个无客体的自足的美学样本,她甚至也不清楚在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是大众文化兴起以来,最为坚定的美的同谋,她的美自给自足,或者既是过剩的也是不充分的,是美学共同体的主权玩起“漂移”的游戏,而明星与模特这些美学权利的拥有者,反而成了美学媒介/工具。她说劝她去看心理医生的人才真正需要心理医生,这是错乱的辩证法所向披靡的辨证的错乱。正常与反常被理性颠倒后的第二次颠倒,从前人们隔离疯人,现在错乱者也可以规劝自认为的正常人。网络芙蓉的形象,是理性怀疑、身份焦虑的一次

交通事故,她阻塞了虚无的通道,她堵住了焦虑空气的蔓延,在闪光灯打开的那一刻,她苏醒成一个美学童贞女的娇羞形象。芙蓉姐姐站在美的核心地带,她认领了美的崇高,表现出一种高亢的肯定的姿态。

  以暴动形式还原美学

  网络丑角甚至也是角色的对立物,他们没有角色,他们只有身体,匿名并且容貌模糊。粗砺的原始情欲都是无名的,是纯生理的,就像“山东二哥”一样,他除了肌肉还是肌肉,这是肉体发出的洪亮声音,和软绵绵日常逻辑以及软绵绵的人性毫无关系。这些看起来愚蠢的偶然性,这些网络文化的突发事件,其恶俗得彻底的表现,恶俗到极致,就消灭了恶俗,同时也就消灭了高雅。这是理性乌托邦难以清除的例外,如果没有芙蓉姐姐,也许美女叙事美学制服的伤口永远不会被揭开。还有“山东二哥”的男性特质,肌肉的勃起强化了阉割恐惧,突起是顺滑理性的障碍物,被性禁忌虎视眈眈,而婚姻则是性禁忌的文化解决方案,婚姻可以扣留勃起,遮掩勃起。

  原始情欲是以暴动形式还原美学的,因为它私生子般的无身份的身份,在充满歧义的符号丛林里,他们的确制造了惊讶。而如今,去认领美学本质实践的崇高任务,是由零星的丑角担任的。崇高受到抨击,比如叛逆者以及心智成熟的个人主义者,来自理性更理性一些的枪林弹雨,不但没有击垮崇高,崇高反而由国家意识形态的神圣庙堂走向了芙蓉姐姐般肥美的沃土,神圣躲进了低俗的屋檐,这是解构主义意想不到的残留物。从国家主义民族主义系统里逃逸出来的崇高审美,干扰了上半身的容貌/身份整形术,整容术伤口缝合的失败就是精神分裂症的盛行,哪一个马甲是真实的我,承认那个在公司制度中苟延残喘的人是我吗?好像也不是,有关自我的幻影继续在晃动,主体的电波总是被干扰。

  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继续嘲笑芙蓉姐姐,在一次财经电视频道的访谈节目中,主持人要求姐姐摆摆“S”造型,这是正常社会对芙蓉姐姐的普遍要求,见到她的人几乎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一种多么悲苦的请求,这是人们企图缝合精神分裂的诉求,一种下意识的趋向崇高的诉求,但必须克制住这秘密的索要崇高的诉求,人们可以戏耍地索求“S”形——一种美学崇高的替代物。芙蓉姐姐接着回答主持人:这样的场合不合适吧?我看,一个正在恢复错乱的芙蓉姐姐,一个正在变得正常的芙蓉姐姐,一个被电视挟持后的网络形象,被媒介动迁的事实已经无可避免,制造废墟是超级理性的浩大工程,芙蓉姐姐都在掌握分寸感了,她出现在演播室,芙蓉事件就此完结。

  文/张念图/陈亨

爱问(iAsk.com)
不支持Flash
 
不支持F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