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记•我在悉尼的非常情殇(17)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12日09:58  金羊网-新快报

  ■杨植峰

  甄俪爱的右手伸了过来,挽住我的左臂,轻捷地跟住我的脚步。海风把她的头发卷得漫天飞舞,忽而挡住她的脸,忽而又过来戏弄我的脸。我说:“你的头发好猖狂啊。”她站住了,从包里找出一个松紧圈,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才继续走。

  走了一阵,她突然说:“我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余庆旗的了。”我说:“你怎么知道?”她道:“你开的车是他的。你们是买车时认识的。”我点点头道:“你也坐过吧?”她走了十几步才说:“坐过两次,后来不愿坐了,那车实在太破了太脏了。后来他把车卖了,又攒了大半年的钱,说要买辆好的。”我自嘲道:“人弃我取,让我给买下了。那他有没有再买呢?没见他有车啊。”她说:“他卖了车没多久,我就搬走了,没再联系。估计他也没再买。”

  我想想甄俪爱那辆奔驰双门

跑车,又想想从余庆旗那里接手的破车,不禁感叹道:“真是从地狱到天堂的跨越啊。”

  没听到甄俪爱接话,偷眼看,见她的表情很遥远,眼眶里盈盈有点泪,感触多过悲伤。我便换个话题,问她是哪间大学毕业的,她说是上海交通大学的船舶系。我问:“那你怎么去读数学系的研究生?”她道:“这不奇怪啊,这里又没有船舶制造的硕士学位。即使有,我也不会去读,我最恨船舶制造了。其它专业里,看来看去,就数学最简单了,又不用动什么脑筋。”

  我说:“什么,读数学硕士反而不用动脑筋,这怎么说?”她道:“我是说,不用动‘那种’脑筋,无非就是解解题目,再没有别的了。数学一直在学,没彻底丢过,不像其它专业,要从头来。”我思忖,她倒不是花瓶,大脑够精密发达,不过,在现实生活方面,怎么总给我粗疏的感觉?

  从停车场走到金合欢酒吧,是段上坡的路,一路有滑轮滑板的少年呼啸而下。走了一段后,甄俪爱深吸一口气说:“这段路怎么这么长?还好天阴下来了。”我觉得吊着甄俪爱,出不上力,反倒被拖垮,说:“这段路其实不长,因为是上坡,所以觉得老也走不到。来,帮你一把。”未及多想,就出手去托住甄俪爱的腰,想贡献一份推力。及至托了上去,才发现正摸在她的裸露的肌肤上,想起她的衣服只有半截。甄俪爱并没有异议,吸了口气,身体干脆半靠在我肩上,一下更重了。

  上得坡顶,就是金合欢酒店,开在一个丁字路口。样子是19世纪的建筑,绿黄相间的马赛克砖,釉面被时光舔去了光泽,灰灰地砌出底层的门脸。因为建在丁字路口,所以门脸是圆弧形的。门前的横路是条瘦紧的小路,两边镶着红白黑绿的大小轿车。整条路就如滑梯一般,向东一泻而下,连到一小抹金色的沙滩,后面就是那幅蓝缎子般展开的太平洋,在日光隐去的天幕下,睡意渐浓的样子。

  万籁俱寂中,突然一阵呱呱乱叫,三只白鹦鹉打头顶噗噗飞过,不由仰头去看。悉尼的白鹦鹉多,晴天时都躲着,逢到变天时,就出来领略世界。它们爱作恶,成群停下来,用剪刀般的喙,把花花草草拦腰剪断,狼藉一地后,弃之而去。我目送它们飞远了,才转过脸来,正遇到甄俪爱的眸子,亮亮地照住我,有一点点的好奇。刚才一路爬坡上来后,蒸出的一脸潮红,已然不见了,回到细白光洁的样子。我说:“哦,怎么不进去,还等其他人吗?”她说:“就等你啦,看你一直在想啊想的。”

  (紫/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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