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失落已久的《鲍伊斯•古都诺夫》

　　帕崔霞·科亨/文魏保珠/译

　　1936年，在普希金逝世100周年之际，前苏联两位伟大的艺术家决定要把普希金的《鲍伊斯·古都诺夫》做成一个全新的剧院作品，他们就是前苏联最杰出的作曲家、钢琴家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SergeiProkofiev）和剧作家、导演梅耶荷德（VsevolodMeyerhold）。才华横溢的普罗科菲耶夫写了24个音乐乐章，舞台导演梅耶荷德画出剧场地图，组织演员开始排练，可惜接下来的一年正是斯大林的恐怖主义当政，当局注意到梅耶荷德，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三年后，他被处以极刑——枪杀。

　　70年后的首映

　　70年后，普林斯顿大学研究十二月党人的专家从普罗科菲耶夫的草稿里完成了这套交响曲。感谢近代的技术，梅耶荷德的笔记和普罗科菲耶夫的手稿以及断断续续的评论变成了70年后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柏林剧院盛大上演的舞台剧。这部舞台剧里的猛犸就在普林斯顿大学完成，混合了俄罗斯的文学和艺术，挽救了莫斯科艺术家和学者们永久失落了的陈年作品，对于大量不了解梅耶荷德的工作的观众来说，这也是一个了解这位伟大的种子剧场理论的思想家、世界戏剧史上不朽的导演艺术家的大好机会。

　　西蒙·莫里森，普林斯顿大学音乐系的教授说，“我完全被震撼了，接下来我不断地感到震撼。”。他从2005年开始研究梅耶荷德的笔记，从而了解俄罗斯艺术，这是他理解俄罗斯艺术的捷径。如今，他在写一本关于普罗科菲耶夫的书，他说：“上世纪30年代，他正当盛年，名声也最响，这部作品是他最好的作品之一，但是长期以来被浪费了，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听到。”

　　实际上，在普罗科菲耶夫和梅耶荷德接手前，《鲍伊斯·古都诺夫》已经与政府起冲突。普希金的这部喜剧讽刺了16世纪的暴君，一个带上王冠的伪装者，煽动性极强，似乎影射了当局者。

　　上世纪70年后上映的这部作品使用用新鲜的英语，由安东尼·伍德完成翻译。这也是普希金25个场景里的第一个。普希金写了很多剧本，但这是第一个被搬上舞台的。用专家爱默森的话说，这部剧“混合了俄罗斯文化和普希金、普罗科菲耶夫以及梅耶荷德的思想，混合了诗人、作曲家和舞台指导的气质”。

　　上图：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们设计《鲍伊斯·古都诺夫》的场景。

　　第一部20世纪的解读

　　在梅耶荷德之前，谦虚的俄罗斯作曲家穆索斯基（Mussorgsky）以普希金的剧本为素材创作了大获成功的歌剧《鲍伊斯·古都诺夫》，但是普罗科菲耶夫和梅耶荷德蔑视这个作品，认为太枯燥、太主观，太浪漫主义。梅耶荷德与他完全相反，重新创建了一些场景，用了人群的声音，“黑暗、焦虑、撕扯的，就像大海咆哮的声音”，他写道。“一个人必须感到集体的力量，这是对内心压制导致的愤怒。”莫里森说∶“穆索斯基的作品还停留在19世纪的解读上，普罗科菲耶夫是第一个做出20世纪的解读的大师。”

　　梅耶荷德给普罗科菲耶夫提供了一些细节指导，也提到了他希望这些场景里包括的元素。这些笔记和普罗科菲耶夫的手稿一起成为排练的指导，“这是建立在他人想法上的重建。”这部戏的导演蒂姆·瓦森说，“这是奇妙的组合，那个人并不在你的房间里面。”既然梅耶荷德经常和建筑师们一起工作，莫里森先生就提议由普林斯顿大学建筑学院来完成场景设计。这个消息放出来，要求完成项目的毕业生们从地板排到天花板。这些场景包括森林里的树，这些树在战场上被做成弓箭，战场上流血漂橹，到处都是被包裹的人的尸体，那些尸体摆出激发人们的愤怒或者挫折感的姿势……所有的设计都要有弹性。

　　在其中一个场景里，梅耶荷德写到他像“充满了社会意义的三种人物，‘幻想’、‘波兰连衫群’、‘马祖卡舞曲’”。普罗科菲耶夫完成了编曲后，瓦森也使用了一些当时的音乐和18世纪的假发，看上去就像尼龙色彩的棉花糖。

　　尽管梅耶荷德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高徒，梅耶荷德蔑视表演理论，更愿意更多元的物理的运动，来进入一个叫做生理机器的体系。他做了大量的试验，“静止戏剧”、“浮雕式舞台效果”、“延伸式舞台”等，创造了消融演员和观众之间那堵墙的方式，最终发现他的“人民的剧场”。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之前，社会学家的现实主义已经成为革命潮流，梅耶荷德的先锋主义，电影院模式被认为是跟不上时代的进步。

　　普罗科菲耶夫受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好莱坞的廉价喜剧的启发，写了《Amoroso》。在战争场景里，瓦森使用了梅耶荷德的物理热场试验——一个韵律的。普罗科菲耶夫谱写了被莫里森称为“音乐卡通”的曲子，剧中人戴着厚重的盔甲，好像《绿野仙踪》里的铁皮人，跳到舞台的边缘，然后围着中轴转动，一个个跑开两英尺然后在舞台上跌倒，很快爬起来之前。在这个地方，莫里森先生要大声喊才能使那些音乐人慢一点。

　　哈罗·罗宾森是波士顿大学的学者，他写过普罗科菲耶夫的传记，他高度评价普林斯顿大学的努力，“视听上都是很好的享受。”

　　一个俄罗斯的电视工作者已经决定录下他们的彩排，向观众解释俄罗斯艺术的精华——在俄罗斯，苏联解体后更多理论传入，艺术家思想自由，普希金被阅读得多，但没有人把他搬上舞台。

　　因此，在莫里森和爱默森看来，只有普林斯顿大学能够承担这样的大工程，15个演员（扮演70个角色）、10个舞者、24个和音歌手和35个音乐人，都是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整个学校都变成了一个工作坊。”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一边表演，一边修习该专业的课程，这两个伟大的艺术家应该感到宽慰。

　　（winzi／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