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起伏　绕梁遏云

　　在重庆刚刚结束的全国第十七届书市上，田闻一的长篇历史小说《争霸四川》刚一亮相，立刻受到各方关注追捧。这是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推出的田闻一的《蜀中风云》系列的第二部，第一部《成都巷战》去年推出后，成绩也相当不俗。

　　该书截取了这样一段史实：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中期，分别雄踞成都、重庆两地的刘文辉、刘湘叔侄两个四川最大的军事集团，爆发了二刘决战。这是四川历史上规模最大，最为惨烈，也是四川军阀史上最后之战。素称能战的刘湘，在得到执中央权柄的蒋介石有条件的支持下，打败了他的幺爸，当上了真正意义上的“四川王”。然后，挥兵六路，以数倍的兵力攻打在川北通（江）南（江）巴（中）地区建立了稳固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却是铩羽而归。之后，刘湘与蒋介石又进行了明里暗里，惊心动魄的斗争。但是，在日军大肆侵华，国家民族命运系于一发之际时，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刘湘却能舍小我而重大我，以带病之身就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率军出川抗日，谱写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抗日之歌。

　　难能可贵的是，田闻一忠实了这段历史，又能在这个基础上，运用长篇历史小说这种形式，娓娓动听地给我们讲述了这个故事。特别是，精心刻画了一大批在巴蜀大地上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物。从蒋介石到刘湘、刘文辉叔侄以及刘从云“刘神仙”三教九流类；而且，全然不是司空见惯的。

　　沙汀曾经有过一句名言：故事好编，细节难寻。田闻一特别善于提取细节。比如，刘湘带病出川前夕，他的一些高级谋士不同意他倾全力出川抗日，再三列举了老蒋的不是。可他一句话说得非常动人：“我刘甫澄关起门来打内战，打了半辈子，现在想起来都后悔。这个时候再不出川抗日，我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多么朴实的语言，更是刘湘的语言，却是以一当十，极为传神传情。类似的题睛之笔的细节，书中不胜枚举。忠实于历史，而又不是去图解历史，这就犹如戴着镣铐跳舞，既要戴着镣铐，舞又要跳得好，这不容易。书中看来，是作得好的。

　　田闻一的写作笔法变幻多端。叙述上，他大都采用相当流畅的文学语言：在人物对话上，则大量采用了个性化，显得有些“土”的语言，甚至不少口语都用上了；而在描写地方风俗民情风景上，语言非常优美。这样一来，产生的效果很好。人物身上的地域性，比如诙谐、机趣等等性格特点，跃然纸上，可亲可近。而作家为我们展示的各地的风俗民情，就像推开的一扇扇窗子，让我们看去，很受吸引。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起，田闻一几乎以一年一部长篇的速度，在全国多家有影响的出版社陆续推出了赵尔丰、张献忠、尹昌衡等多个重要人物为主角的多部

长篇小说。这些长篇，深受广大读者喜爱，一版再版；为

哈佛大学等世界上多所名牌大学珍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作家，却为人低调，在他自己的那一分土地上默默经营。这里，更应该特别提到的是，田闻一原来出的书，都是单部长篇，像这样一个系列多部长篇，能为一个重要的出版社看中、推出，尚属不易。如此，他的第三部《川军出峡》和第四部《蜀都破晓》，我们理应有更多的期待。

　　□崔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