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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向读难读的书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04日02:03 京华时报
编剧,作家。生于1968年。大学在联大航天工程学院电子系读计算机软件专业,研究生在哈工大管理学院读技术经济专业。1993年写作至今,著有长篇小说《晃晃悠悠》《支离破碎》《一塌糊涂》《在一起》《激情与迷茫》《心碎你好》,随笔集《鸡一嘴鸭一嘴》。 忍不住想说说读书这件事。对于我,它的起源在于童年。我们那一代人的童年物质很少,生活乐趣大都从彼此之中获得。小孩在一起,要么做游戏,要么打闹,要么聊天,而聊天是最受欢迎的。 聊天的关键是大家都要有话说,不然你就是一个听众,只捧个人场儿。要成为一个说话者,你就有责任使大家愿意听你说的是什么。这就要求你要么说话很有趣,同样的意思到了你的嘴里,得更有效果;要么见多识广,能说出一些别人没有听说过的事儿。当然,两件事儿全占了更好。为了维持“聊局”,当时的小孩真是费尽了心机,他们不停地寻找可供谈话的题材以及说话的方式———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读书。很巧,那时候的书少得可怜,一本书,你读过,别人也读过,这样,话题就有了,也就是那一本书。这种聊天式的集体生活也是驱散人们心中孤独无助感的一种有效方式。为了聊天,为了同别人聚在一起,我们争相读书。 参加聊天,维持聊天,在我从小学到工作后的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一切。我准备跟所有人聊天,所以就得看所有的书。任何一个专有名词,如果我没听懂,就会感到不安。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我的阅读范围简直到了无所不包的地步。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不管是实物还是思想,我都想知道。渐渐地,阅读成了我的习惯,每天不干什么都可以,但不读书却受不了,我的娱乐全在阅读上。可以说,我的各种趣味是在阅读中形成的。 不知从哪一本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影响了我的阅读倾向。那句话说的是,但凡你觉得看得很轻松的书,多半上面讲的都是你知道的。而你看得很费力或是很不同意的书,反倒更能叫你学到东西———至现在为此,我很同意这种说法。记得工作后有一段时间,我在张家口卷烟厂调试我编写烟机的电控程序。电机都由程序语句中的“与”或“非”门控制。从编程书上发现,这种理论属于数理逻辑的实际应用。于是我便买了一本讲数理逻辑的书回家就看了起来。多年以后,我看罗素与维特根斯坦,发现他们都很擅长数理逻辑,立刻就有一种亲近感。同时,我也发现,很多人在阅读罗素与维特根斯坦时,都会在数理逻辑方面遇到困难,而这一困难,往往会影响到他们的阅读。让我高兴的是,我糊里糊涂地绕过了这个陷阱。同样的陷阱还有微积分,可以说,我是在上完大学后才认真阅读微积分的。大学基础课上,我们分两个学期讲完微积分,我是补考才通过的。当时我只把它当做考试应付过去,并未真正想知道它在说什么。但后来,直到我读到的很多书中,都用到微积分来表达,我才发现,这一学说是一个很方便的描述工具。比如说到求导数的计算,当它只是被当做一些代数公式的变换时,它是枯燥的,但当我发现,当你描述一个变化率时,再也没有比它更简洁更清楚的描述了。那么,人们就没有理由不使用这个描述。如果用日常生活用语来说明,那么估计磨破了嘴也说不清楚。 讲到这里,我是想提醒那些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的人们,以我的经历来看,阅读是很有效率的。而在阅读中,一开始就要有一种不怕困难的心情。要知道,一种知识,当你不知道它是什么的时候,就会觉得它不仅神秘,还难得离谱儿,但当你知道它以后,你就永远地知道了,它甚至会变得十分容易并且有时能够为你所用。我觉得就是在糊里糊涂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才是阅读的最好的时候。 阅读的乐趣就在这里,它会让你把不喜欢的东西变成喜欢的,把以前不知道的变成知道的,使你更加宽容。因为你接受了那么多难以接受的东西,所以,对于你来讲,难以接受的东西就变少了,这可使你领略到自由的感觉。想想看,拿起任何一本书都可以读下去,连选也不用,那是多么叫人开心啊!你不再挑,这是我想看的,那是我不想的。你也不再选,这本书我看不懂,那一本我能看懂。原则上,你什么都可以看,你可以融化在任何一位作者的思维当中。而这一点,像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一种权利。你可以任意进入一个聊局,去听听别人在说什么———在现实生活中,这是很难的,但花20元钱买本书却是很容易的,是不是?而且,你不必顾及礼貌,你可以躺着,也可以坐着,抽着烟,喝着水,放着音乐。总之,如果你把整个世界当成一本本的书的话,那么你便可让整个世界来讲话,而你,愿意怎么听就怎么听。 (石康) 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