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与法律的灰色地带

　　■刘铮

　　如果说郭德纲在“代言门”之后的表现是强势高调的话，那么，葛优的行动则显得相当低调了。不过，这种高与低之间的对比，在多大程度上是道德水准的分别，而不只是个人性格的差异，还是一个值得争论的问题。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都知道有些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比如个别贪官拿着国家的钱去挥霍、去浪费，当贪官东窗事发后，我们不可能让饭店把他交过的饭钱退回来，我们也不可能去让按摩小姐把他给的小费退回来，因为这些东西一经消费，已经不具备追讨的可能性了。可是，在明星代言的问题上，人们似乎就不这样考虑问题了，人们似乎普遍觉得明星在代言行为中基本上是不付出劳动的，所以假如代言的产品或商家有问题，我们就有权利追讨。然而事实上，明星的劳动有可见的一面，也有不可见的一面，比如去片场拍戏，他的劳动就是可见的，是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而代言行为其实也是一种劳动，只是相对来说，可见性差。

　　我们知道，代言行为与明星的受欢迎度和正面形象有密切关系，受欢迎程度高、形象健康，代言价值就高。而明星要想保持受欢迎程度、维持健康的形象，实际上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付出相当的劳动，我们不能在考虑问题时将这些间接劳动排除出去。再者，被代言方往往对明星的言行以及参加其他代言活动加以限制，这种限制无疑也使代言者的经济利益和生活自由受损，这部分损失也应该放到考量的范围内才对。第三，代言行为是有风险性的，郭德纲、葛优的案例充分证明，代言不慎，可能造成形象受损，进一步也将使代言者的经济利益受损。这种风险性本身就是明星们付出的高昂代价。

　　其实，明星代言，有点像投资者炒股。从表面上看，投资者只是食利者，他们没劳动，却有机会得到高额报偿，这岂不是不合理吗？这种想法就是忽略了不可见的劳动和风险问题：投资者在股市上投入大量时间、大量精力，他们如果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其他工作领域，不也是一样在劳动吗？而

　　按摩小姐提供了服务，明星们同样劳动过、付出过并承担了风险，为什么前者不用退回的钱后者就一定要退回呢？

　　这样说并不等于认为葛优的行为多此一举，事实上，我们都为他的道德勇气而感动，也为他的无私精神所感染。但我更倾向于将他的退款看成是与慈善性质接近的举动，而不是把自己赚的不义之财吐出来。明星代言出问题，目前在我们国家仍处在道德与法律的灰色地带，在这种时候，我们应避免对明星提出过高的道德要求和法律要求，反而应该从社会现实出发，具体案例具体分析，不让任何一个人承受他不应该承受的双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