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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瓦博格雪山的信仰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15日13:59  厦门网-厦门晚报

  川藏与滇藏地区一带,阿来可能是再熟悉不过了。阿来的《尘埃落定》为川藏地区土司时代的终结留下了一个尘土飞扬硝烟弥漫的背影。但滇藏地区澜沧江大峡谷的幽远与神秘却知者甚少,范稳的《水乳大地》就是这片土地的吟唱与史诗。

  夜深,灯下,读《水乳大地》。这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故事。法国天主教沙利士神父穿越万水千山,历尽千难万险,来到与世隔绝的澜沧江大峡谷,来到卡瓦博格雪山,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圣十架插在卡瓦博格雪山上,把他们的耶稣基督的种子播洒在澜沧江边。但这一片土地早已飘扬着五色经幡,布满了玛尼堆。从噶丹寺传出来的喇嘛们的诵声经久不绝,响彻云霄。而温和谦卑,把骨头藏在棉花里的纳西人却在“署”神的带领下寻着自己的“神路图”和“魂路图”,找到灵魂的归宿。

  沙利士神父与杜郎迪神父在这块坚硬的土地上传教的艰难可想而知。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疟疾帮了他们的忙,为他们赢得了雪山下第一个受洗者,孤儿阿措,教名亚当。这让他们信心十足地与葛丹寺的五世让迥活佛展开了关于上帝的末日审判与佛教的轮回世,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与佛、法、僧三宝的大辩论。虽然他们在汉族官员的庇护下取得所谓的胜利,可却无法为他们赢得更多受洗的教徒。第八代野贡土司野贡·顿珠嘉措只关心能否从神父那里得到更多枪支。沙利士神父把自己像箭一样绑在溜索上射向澜沧江东岸。他本来寄希望于江东岸的纳西人,指望他们成为上帝在这片土地上的光荣的见证。可温和谦卑的纳西人对沙利士神父说“我们有自己的宗教东巴教,也有自己的东巴祭司。大自然中我们的神祇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崇拜其他民族的神”。

  从此在澜沧江两岸,卡瓦博格雪山下,就形成了藏传喇嘛教、天主教、东巴教三教共存的局面。三种宗教斗争着又胶合着,对抗着又依持着,在这片隐蔽神奇美丽的地方,水乳交融。直到卡瓦格博雪山的雪迹稀少,杜鹊花不再开放的年月,沙利士神父被迫离开了已与他融为一体的卡瓦博格雪山,离开了已成为血液奔流在他身体里的澜沧江。他坚信他还能回来,在澜沧江的东岸左盐田研读古老的纳西文字,与他的教民相依为命终老一生。他把自己的身体与灵魂永远地留在了面朝西藏的方向。

  一切皆成云烟:野贡土司与世代仇家泽仁达娃延续近百年的仇杀;野贡土司的儿子扎西尼玛与纳西美人阿美雪山下的殉情;纳西女人修女凯瑟琳与都伯修士的绝望的爱情;野贡土司因为盐的颜色与纳西人的战争;来来去去军队……都随澜沧江的水奔腾而去。只有宗教庇护着一切,庇护着卡瓦博格雪山顶上晶莹不化的白雪,庇护着漫山遍野怒放的红杜鹊。

  第一次看范稳的书,已深深被他吸引。即使并不信仰什么宗教,却依然被他浸淫着浓烈宗教色彩的完美描述而着迷。

  阿来说,动人的故事,容易产生在文化交汇的地带。斯言诚哉,他的《尘埃落定》与范稳的《水乳大地》堪为双璧。

  詹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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