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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的诗人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15日13:59  厦门网-厦门晚报

  我在荣华的工作室呆的时间多,有机会看到他除展品之外的其他作品,这些作品将更丰富的荣华展现在我的面前,而与荣华的交谈则加强了我的这种印象。荣华有行草和国画的功底,他最初是学国画的,后来在厦门大学教书法,业余也搞篆刻,读研究生却转从李维祀老师学雕塑,现在他主要在做两件事:雕塑与水墨国画。

  荣华的雕塑作品风格多样:《冥想者》取材于罗丹《思想者》,《独臂人》《逐日》取像于《山海经》独臂人、夸父逐日的传说,跨坐在靠背椅上的冥想者的一只脚成了椅脚,独臂撑地的独臂人像是一张安在地上的弓,又像是沉默的石凳,夸父伸展着双臂迈开大步,五指有力筛张,这些雕塑具有超现实主义的倾向,有明显的西方意味。《弘一》以静写动,展现弘一法师漂泊的心灵征途,《阿炳》紧张扭曲,雕塑材料取形太湖石,人物姿态取形琴弓欲开欲合的瞬间,漏、瘦、透的材料特质与人物专注、孤寂、热爱的心理内在相契合。这两个作品是荣华“以意造型”的代表作品。

  《萌》《唐韵》系列对人物内心的探索也颇为成功,表现手法上更注重简化与洗练,但又不落入抽象的晦涩与刻板,人物因此而具有活泼的生命。这样的雕塑将我们带入雕塑本身所表现的时空境况之内,使我们的精神介入其中,从而获得某种“非现实”的时间感。观赏《女娃》、《萌》这两件作品时,我似乎听到了音符拔节生长的声音,观赏《唐韵》系列,我几乎要随着雕塑形体所表现的音乐性舞之蹈之。一个雕塑能使它置身其间的空间有了生命,使它周围的空气流动起来,似松风解带,似泉响山间,使灵魂凌虚高蹈,就是好的雕塑。好的雕塑与好的文字一样,应该有音乐性,每一个局部与每一个局部必须节奏分明而又浑然一体,荣华在这方面所做的尝试及得到的成绩,应该受到重视。

  荣华的工作室里还有一批和《老人像》同类型的小稿,我个人非常喜欢。这些小稿沿袭了“以意造型”的创造手法,描写人物的意态,情感隐而不露,却内蕴十足,它们的细节含糊不清,却又精确细致,有汉石像的风格,但现代性更强,表现了现代人在生活里的混沌与暧昧不明。

  他的水墨风格鲜明,雕塑感极强,人物面目模糊,荣华从不通过精确的描绘去表现人物的生存状态,而是力图在人物姿态与墨迹的自然运行中暗示出人物的思想背景与生活态度。荣华面对生活的现实话题时,往往讷讷无言,但这并不表示他对生活缺乏感知的能力,他能深刻地感觉到生活中最细微最刻骨铭心的悲喜哀乐,情感体察的清晰与面对时的无可奈何,构成了他的水墨画面的基本质感。而因为有雕塑意识作为画作的骨骼,作品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打动人的力量。我喜欢他的未施彩的单人体水墨画,纯粹,单一,直逼人性,相反,他后来有一些作品加上了汽车,也着了色,也有一些作品的人物多了起来,人物关系也有种种变化,但我总觉得驳杂、拥挤,似乎显现了他某一阶段对生活的观照。但这种观照或许正是他艺术探索上新的触发点。

  荣华长得黑,寸板头,架一方框眼镜,脸部有雕塑感,看人或听人说话时眼神专注,微低着头,眼光常从镜框上方射出,手脚也黑,如果不是架着眼镜,活脱是长期在日光下拉板车的。他说他以前就是拉板车,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能是在就读龙溪师范之前的事吧。后来他考到厦大读本科,读研究生,留校至今,就我所知倒是经常到惠安打石头,板车是再没拉过。他除了爱吃点红烧肉外,对烟、茶、酒、菜全不讲究,和陌生人话不多,谈到专业时话锋甚健。当他微歪着身子站在自己的雕塑面前挑毛病,或者斜坐在椅子上靠着墙捏泥时,那种安静让我觉得整个空间为他而存在,手下有无声的旋律流动,他是空间里的诗人——炭黑的一个诗人。

  连子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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