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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马师JOHN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05日13:51  厦门网-厦门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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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Franz Hein

  1905年

  他是个驯马师,来自澳门,从长相上看有点混血,听别人叫他JOHN,我以为他叫约翰,其实他的大名叫张小龙,只是那些带有特别口音的人叫他“张”听着像“JOHN”。

  那天朋友小米带着我到她父母家吃晚饭,她的弟弟也带了几个朋友,其中就有这个“张”。因为他说话很慢,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听着磕磕绊绊的,很让人着急,后来才知道他来北京才一年半,原先一点儿普通语都不会说,连听都听不懂。席间大家东拉西扯地聊着,他们不时地说到什么地方的漂亮的草场,什么地方的优秀的种马价值千万,我好奇地听着,不时看看这个“张”。我还从没有认识过做驯马师的人。

  他吃饭时一丝不苟,用过的那个碗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痕迹,连一点汤也没有。我忍不住说“哇,张,你的那个碗太干净了,都不用洗了,明天我们再来米娅姐家吃饭,你还用那个碗就好了。”我一说完大家都在比谁用过的碗最干净。

  “没办法啦,这是小时候形成的习惯。”张笑笑说。他的母亲是加拿大裔人,父亲是祖籍广东潮州的水手,脾气暴躁,喜欢喝酒。家里有五个孩子,生活非常拮据,母亲坚持让每个孩子都上学,母亲和孩子们没有少挨父亲的打。最后这个男人抛弃了他的妻子和所有的孩子。

  “我记得很深的呀,我是家里最小的,那时我只有三岁,我的妈妈背着我去找父亲,要父亲拿一些生活费,父亲那时在打牌,站起来就给她一拳头,我们两个差点跌倒,后来妈妈再也不去找了。所以我们吃饭就要不浪费,什么都吃掉,呵呵。”他说这些时倒也不避讳,只是他原本褐色的眼珠慢慢变得有点绿了,这使他看起来有些忧郁。

  “现在呢?”我忍不住问。他又高兴起来:“现在很好了呀,我的哥哥姐姐妈妈都回到加拿大,还有我的妻子,我不要她跟着我到处乱跑,就让她住在妈妈家,照顾我的妈妈。”“哦,那你妈妈她身体好吗?”“嗯很好啊,自己什么都会干,八十多岁了。”

  我长舒一口气,像是读一本苦难小说最后有个大团圆的结局。他说妈妈不大愿意他做驯马师,但是自己太喜欢马了,才选择这职业。驯马也有危险。“以前踩裂过腰骨,腿骨也断过。”他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又跟张碰面。听说张要到新西兰去办点事,大概要去一个多月,所以大家聚聚。席间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关赛马市场的事,张这回却很少开口,显得一脸的疲惫。朋友们忍不住询问,他那浅褐色的眼珠又慢慢变得有点绿了,像是自言自语:“那些小马驹,它们出生就是为了送去枪毙么?”

  原来,他所在的公司跟农业部的某个合作项目谈判失败了,中国何时开放赛马市场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老总打算撤。那么多马不能带走,只好分批处理,也就是枪毙了。

  “那为什么不卖了,或送一些给别人?”我们这些外行问。

  “老板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些马都是品质非常好的,血统很纯正的,怎么能随意外流,他要保证自己的绝对优势的地位。”

  “那就都该死吗?”

  “是呀,昨天早晨出生的一匹小马驹,出生几个小时了还站不起来,我就用毯子包着用奶瓶给它喂奶,今天早上我一去,它就过来我身边蹭来蹭去,以为我是它的妈妈,呵呵。我想偷偷把它藏起来,可是中午我去马棚时,说是十点多钟时已经拉去毙掉了。”他长舒一口气说,“我想好了,我回来后不在这个公司做了,我要拥有自己的马场。”

  我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使人不由得对“资本主义的血腥”又有了更深的了解。那些可怜的马儿,但愿它们来生投胎能有个好的去处,也但愿张真的能拥有自己的漂亮的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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