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窥神童“不缩水”

　　【 现场】

　　对被称为“神童”、“天才”的音乐人物，总有人很难满足于远距离听听他们的演奏和唱片，或是在一传十、十传百的故事里推测哪句是真，哪句经过艺术加工，我也如此。因此声名在外的厦门钢琴神童牛牛7月底回厦门后，我老惦念着和他混一天，好歹看看他的“牛”在近距离考量下有没有缩水。结果是，周四晚上我在他家听他弹琴听到不想走，幻想着如果他是我家邻居多好，听他弹什么等于见证神童的成长历程，享受。

　　相比于音乐会只可远观，端把藤椅坐在钢琴边，欣赏牛牛弹琴实在合我的心意，肖邦的练习曲一共有24首，很多都是钢琴家在音乐会上拿来秀的经典曲目，牛牛说了，9岁就把整套弹完了。那好，抽一首，就Op.25 No.11的“枯叶”吧，以技巧艰深的右手持续弹奏快速音群著称。牛牛嘴上说“你想害死我啊”，双手却立刻放上琴键，一眼都不瞥搁在钢琴上的肖邦《练习曲》乐谱，背弹！听得出，他进入音乐后就越来越有动力源，愈往后弹，他的状态越好，手指翻飞，一音不错，而且从始至终的表情，就像在舞台上面对千人。之后，我又提起24首中的最后一首“海浪”，同样难得可以，哪怕高校的钢琴专业学生，弹之前也不免要先慢练一下，上上手再全速弹奏，可牛牛依旧是顷刻之间，让“海浪”充盈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份气势，让我几次觉得我面对的怎么可能是个10岁的孩子呢？

　　当然，牛牛就是10岁，7月才过完生日，钢琴协奏曲已经弹了几十部，会背的曲子不下百首，不满足，小提琴学了3个多月，进度是别人几倍快。作曲，自然而然地开始，因为他觉得“后人可能听不到他弹琴，不过可以弹他写的东西”。当和音乐在一起的时候，牛牛的确有超过年龄的成熟感。

　　自告奋勇拿起小提琴拉《牧歌》时，有一条琴弦走音厉害，他愤懑地停下来，抱怨这条弦害他拉砸了，马上开始调弦，极致地认真，听到说话声，竟严厉地命令人“先别讲话”。全神贯注地夹着那把成人用的小提琴，微调，不时还在钢琴上弹几个音验证，自信而严肃地说“我的耳朵就是调音器”，直至调好琴，他的眼睛没有再看任何一个除了琴以外的地方。

　　翻开他用来作曲的五线谱本，上面的音符字迹也一样看不出年龄，一般孩子画音符总像“蝌蚪”，要涂出圆圆肥肥的符头才满意，牛牛画的音符，精干、直截了当，力度十足，看得出下笔时速度很快。

　　至此，我难免恍恍惚惚，兴奋莫名，觉得神童不负盛名，让人有近距离接触仍不“缩水”的窃喜。但最快意的是，牛牛依旧是快乐儿童，只要音乐停了，拽一本小学生作文书猛看的他，依旧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被爸爸纠正坐姿。仍旧走哪都算计着借到别人手机，立刻进入游戏功能，玩得不肯停。

　　但是，这个神童，连操作陌生手机的上手速度都比常人快。三星手机的触摸屏，被称为除了机主，别人用永远不顺手，可据我观察，牛牛绝不误碰一次。

　　文/林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