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一)

　　旧年旧词

　　林野王专栏

　　例句：苏联老大哥，骑着摩托车；苏联老大嫂，戴着罗马表。

　　——童谣

　　前两年，有一个英国电视节目很红火，“老大哥”。这个词来源于乔治·奥威尔的天才之作《1984》。在小说中，乔治·奥威尔虚拟了一个“大洋国”，领袖是从不露面的“老大哥”，通过真理部、和平部、仁爱部、富裕部等官僚部门进行统治。国家的各个角落都是“老大哥”的画像和眼睛，人们在被“老大哥”监视的同时，也成为“老大哥”的眼线。

　　《1984》影射的是处于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在中国上世纪50年代，中苏关系亲密期，老大哥一词，经常和苏联联系在一起。当时，苏联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头羊，是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大哥。另一方面，苏联对中国进行了各种援助建设，中苏友好成为那个时期的社会主旋律。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童谣，有很多以老大哥为主题。“苏联老大哥，教我开火车；苏联老大嫂，给我缝棉袄”，表现的是中苏友好；“苏联老大哥，挣钱挣得多，买辆小汽车，开到莫斯科”，表现的是苏联专家的高工资、高生活标准。“苏联老大哥，饭吃三碗多；中国小弟弟，饭吃一点滴”，表现的是中苏关系冷淡之后中国民间对苏联的愤慨态度。

　　在更多的童谣里，老大哥象征着遥远的、陌生的地方。当时广东有童谣：“木头鬼仔去拜年，行到半路失蚊钱，边个执到俾还我，买架飞机两份坐，坐到苏联莫斯科，看看苏联老大哥。”

　　各地有许多类似童谣，主题都是“到苏联去”，结构也基本类似，以“我有X分钱”开头，比如：“我有二分钱，骑马到苏联。苏联有个老大哥，把我送到托儿所。”“我有一分钱，骑马上苏联。苏联老大哥，给我一支笔。什么笔？毛笔！什么毛？羊毛！什么羊？山羊！什么山？高山！什么高？年糕！什么年？1958年，吃饭不要钱！”

　　相对来说，下面这首年代较晚的童谣，描述的是记忆中的苦难生活：“我有一分钱，骑马到苏联。苏联老大哥，喊我吃馍馍。馍馍甜又香，想起个60年。60年苦又苦，双手拿起个糠米咕。糠米咕斑斑硬，窝起屎来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