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亲洗脚的将军—观电视剧《彭雪枫》

　　电视剧《彭雪枫》中有一个感人的场面：10年没有见到过儿子的父亲找到了新四军部队，到处打听一个叫彭修道的人，但没有人认识彭修道。后来，一个老者告诉了这位苦苦寻找儿子的父亲说，新四军的一位大官也姓彭，可以去问问他，并带着这位父亲来到了新四军的驻地，结果一看到正在作战前动员的彭雪枫，这位父亲激动地说：“是他，他就是我儿子彭修道！”是夜，同志们热情地为彭师长的父亲安排住宿的地方，彭雪枫谢绝了同志们的好意，他说要和老父睡在一起，他们已10年没有见面了，要和老父说说话。那晚，这位被授予少将军衔的将军为父亲打来热水，亲手为父亲脱鞋、洗脚，老父被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母亲的死讯彭雪枫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的，但因工作太忙，无法回家为母亲送葬，夜里，一个人跑到小树林中痛哭了一场。其实，他离家并不远，为了革命，他只能舍去小家。与父亲唠磕中，彭雪枫表达了对父母的深深内疚，父亲反而安慰他，你是干大事的人，家里有你的弟弟，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最大的孝道。这些朴实的对话，感动了无数的观众，将军只是一个标签，与长幼无关。在彭雪枫的意识中，父母的养育之恩深似大海，一辈子也无法回馈这种恩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地为党为人民做好每一件事情，以此回报天下更多的父母。从这一点上看，彭将军具有的“孝道”，是最大最完美的品格。

　　那一次见面成为彭雪枫与老父的诀别。1944年4月，日寇为打通大陆交通线，大举侵犯我中原地区，中原人民很快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为解救中原人民，是年8月，彭雪枫奉中央军委和新四军军部命令，率四师主力于泗洪县丰夸大镇誓师出征，他说：“我们是豫皖苏人民的子弟兵，那里有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室子女，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一定要把日本鬼子和敌伪军消灭掉，为了路西倚门东望的父老乡亲，我们就是战死疆场，也心甘情愿！”从8月15日到9月11日，彭雪枫率领部队以

　　只有把人民当作自己父母敬畏的人，人民才会把他当作自己真正的亲人。人们花了500大洋，为这位年仅37岁的将军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悄然将将军的遗体送回半城师部，并日夜看护着他。直到1945年1月24日，将军为国捐躯的消息才向世人公布。2月2日，7000多淮北军民从停在濉河的木船上将彭师长的灵柩移至大王庄，并于2月4日到6日举行了公祭，淮北各界16000多人参加了彭雪枫的追悼大会和安葬仪式。记者有这样一段描写：“在追悼会上，军民齐声呼唤师长，声震淮北。从半城到大王庄，两公里的路边上，群众自发地摆了128处祭桌，每个祭桌上都放了一炉香、一碗水和一面镜子，表示颂扬彭师长为官清如水明如镜。在彭师长灵柩运往墓地时，老百姓成群结队地跟在后边，哭声一路。不少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子孙的搀扶下，也跟着送葬。棺材下葬后，淮北根据地各县干部群众还络绎不绝地到墓地拜祭。”中央华中局代表曾山感慨地说，一个领导同志牺牲后，出现这样动人的情景，过去很少有。

　　陈毅元帅为彭师长写过8首祭诗，其中一首说：“雄气压陇海，英风断淮河。荣哀何有尽，万众泪滂沱。”这是对一位曾经为父亲脱鞋洗脚的儿子的评价。

　　■ 李成生（云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