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学问

　　刀口

　　刚考进局机关时，主任找我谈话，说看你考试成绩不错，智商应该不低，才把你留在局办工作。虽说这是全局最忙的部门，但只要你牢牢记住六个字，也乱不到哪去。“哪六个字？”我怯怯问。主任一笑：“办文、办会、办事啰。”

　　六字说来简单，真要做好不易。比较而言，最难是办事。因办文和办会都有固定格式，办事则全靠临场发挥。记得第一次跟局长外出，我赶紧上前几步，将驾驶室副座门打开，站一旁恭候。局长瞪我一眼，径自开了右后座门钻进去。我有点懵。回来问主任，他大笑：“那是

　　看来，机关的学问大呢，得用心。譬如，招待客人吃饭，领导座位要正对门脸，其左手边是第一主客，右手边是第二主客。为什么？主任解惑：“这样方便领导给客人布菜，先左后右嘛，顺手。又说，你作为买单的，座位在领导下首，即上菜的缺口处，如果有点油汤滴身上了，得忍着。”再如，局长和副局长一共七个，文件先送谁看？看完后那七个大爷都签署了意见该怎么执行？或，都不签署意见，文件却必须贯彻又该怎么办？

　　有一次，上海一家集团公司老总领一干人来本局拜访。主任那天出差，行前交待我，机关虽经费紧点，但面子还得绷，今晚饭局你去打点，总价控制在千元左右，一句话，既要客人吃好又不能太贵。我想这不是逼公鸡下蛋吗？当晚入酒楼，我见主客40多岁，长得粗黑，说话粗气，心中暗揣，只要把他的嘴哄好了，其他鸟男女我才懒得管呢。于是，就点了活水豆花、大椒鲢鱼、折耳根扮凉皮等江湖菜。没想主客连声说好吃。他身边那些鸟男女却被辣得香汗淋淋，连声喊受不了。主客就对属下说，到了新地方，就得呷江湖菜，海鲜哪里没有，可跑这里来吃还有啥意思？一席话，说得咱局长满面油光，笑可鉴人。

　　饭后结账，才400多，加上一瓶

　　（本版插图：康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