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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要老 小说要嫩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1日03:12  京华时报

  ■黄亚明

  好的历史小说,系作者的血肉锻就,携了史才史识在情感的机场软着陆;冰冷的历史要复活,须得有新文本、新史观、新视角。曹昇的历史小说《流血的仕途:李斯与秦帝国(终结卷)》(中信出版社2008年1月第一版),正是有益的尝试。

  对于秦帝国的政治牛人李斯,世人毁誉参半。我关注过《流血的仕途》第一部,字里行间布满“权力”二字,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我不大喜欢读续集或二三之类,这就像男人初恋,纯情得很,越往后越不靠谱。女人要嫩,文章要老。曹昇的终结卷居然算老与嫩的联体,我诧异。较之第一部,它生动、成熟,也老辣了许多。老与嫩是文章的两面,嫩者,鲜活、活力也;老者,经验、学识也。

  它的嫩,在于文本探索。除了传统历史小说的“好看耐读”外,小说中还加入了大量现代元素,常常斜插一枪。比如李斯正经历某种考验,或与某人拉呱,之乎者也的,忽然英语,忽然拉普拉斯、《尤利西斯》,忽然西方婚誓、尼克松水门事件、摩西平安逃出埃及乃至陆游、唐婉的惊鸿照影来;又拉扯时空,搞出李斯与曹昇的对话,在当下语境中的言行,等等。看似杂乱,实乃在波诡风摇、大开大合的政治斗争中让读者喘气、松筋骨,犹如噩梦一夜,得用云头花朵洗眼。另一面,上述杂货和内容缕缕相牵,调皮中显出庄重,严肃里蕴了活泼,于是曹昇抖出了漂亮的盒子———但是,它还能收放自如,干湿有度,不至于喧宾夺主。

  它的老表现在两点。首先在心理上,李斯的喜、怒、悲、哀、惧、情、欲,有诸多描摹,绘声绘色。古人虽远,然人性未远;世界虽变,然人心难变。所谓一切历史是当代史。以今人之心度古人之意,小说家不妨为之。年轻曹昇的拿捏,注重结合时、事、境,透露人性深处之恶与善,之复杂、之不可辨析,均汪洋恣肆,一川到海。虽有“过”之嫌疑,却是小疵了。

  其次,曹昇的史识史才有不同流俗之处。仅举一例,对史有定论的“焚书坑儒”,曹昇借助史料条分缕析之后指出,“在附和过往那些骂声之前,我们有必要详细了解有关焚书的种种细节和实际后果。夸人要夸到痒处,骂人则要骂到痛处”。他认为,当时帝国所有的书籍,在政府中都留有完整备份,焚书的最大真凶应该是火烧咸阳的项羽;而且,相较秦人原始的火烧,清朝大兴文字狱,倒霉的不仅是书,更包括著书者和藏书者,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焚书。至于“坑儒”,实际上被活埋的四百六十余人,乃是候星气、炼丹药的术士,并非儒生;“坑术士”之所以演变成“坑儒”,是因为儒者的后代掌握了主流话语权。从理智上,也许怀疑坑儒是否确有,但从利益和感情上,却宁愿相信坑儒为必有。

  一枕黄粱,醒来灶炊冰冷。在传奇与悲哀之间徘徊,这就是李斯的一生。最终,你不得不把《流血的仕途》看成一个极具现代性的历史故事。倘若你不死心,还能在曹昇的历史残片中寻找到权谋的蛛丝马迹,接受政治烈焰的锻造,但我想,这已非作者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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