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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早慧:活在镜头下的自我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9日22:29  金羊网-新快报

  

黄早慧:活在镜头下的自我

  

黄早慧:活在镜头下的自我

  ■ 陈煜堃/文

  那是一张照片。一个有点紊乱的房子里,它就静静地靠在一处不大起眼的角落上,与它为伍的只剩下地上那零星的几个烟屁股。照片里的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黑白影像,看起来显得很轻很轻,似乎在你还没来得及将它转化成记忆片段时,就已随着时间走远了。

  照片唤作《关于记忆》,它属于一个在海边长大的年轻人。画面里的,是一截延伸出去的像城墙一样水泥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片在画幅中找不着边际的水面,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则是一条倾斜的地平线,那是一个呈线状的小岛。

  这是那年轻人离家多年以后,在回家的短短一段日子里,留在镜头下的一段儿时的回忆。这个年轻人叫黄早慧。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似乎从来就没理顺过,让你无法将他那“不修边幅”的形象与其职业联系到一起。尽管如此,仍不足以否认其身份,他是一名摄影师,同时也是某时尚周刊的图片编辑。

  那照片中正是他童年嬉戏玩乐的一个水库,而那甬道便是水闸上的工作过道,这是他儿时的一块“英雄地”。对于这个生于海边却不会游泳的孩子,这一不争的事实却从来没有让他“脸红”过,反倒因此成就了他那“敢从闸口上往下跳的唯一一个不懂水的孩子”的“英雄事迹”。这事更让他的名字在玩伴们的口里“传颂”了好些日子。其实,黄早慧生于一个教师的家庭,父亲对他管教甚严。在成长“高墙”里的他,虽然不同一般的乡村“野孩子”,但“背经离道”的事儿也没少做。对此,黄早慧曾说:“我从来都不是家长眼中的那种‘坏小孩’。也许是我性格如此,一直对规条不大感冒,常常是随性行事,为的只是‘好玩’。”

  在黄早慧的日常言语中,无论是描述其作品还是陈述其生活逸事,“好玩”一词在句里行间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这个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口语,恰好是一个解读黄早慧摄影作品的某种渠道。在眼下这个图读时代,这个被媒体渲染得沸沸扬扬的图读时代里,当摄影已不再是一种“特权”的时候,当几乎所有摄影师的镜头都对准了这样的一个对象——英雄的时候,黄早慧并没有参与到其中。他对这个现代都市人在面对空虚、疏离、失重、迷惘的时候所幻想的精神图腾,并没有盲目地投身到在镜头的浅表面前上蹿下跳的大势所趋之中。“好玩”便是支撑他的最好理由,他不愿意为了“英雄”的制造而以牺牲作为代价。他认为这是一种刻意的“美好向往”,它预示着来源于日常生活中的视觉话语将有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失语、不作,甚至退缩。

  所以,黄早慧的取景窗只看到“好玩”。那些,全都是他在生活中所捕获的一点一滴,最后留在胶片上的也都是他对生活的真实体验,没有半点臆造的痕迹。他的摄影,就是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着镜头在日常生活中的可贵的“参与性”,留下了生活的无序切片,属于他和每一个人的最真实的一部分。

  与摄影结缘,是在黄早慧读初二的时候。黄早慧在小时候就喜欢上了画画,从课本插页上的涂鸦小人,到画纸上的描摹风景,家人都一致认为这孩子有点“天分”。与天下父母一个样,为了孩子的将来,黄早慧的父亲非常支持和鼓励他学习与艺术有关的一切东西,甚至买了一台老式“海鸥”相机送给他当礼物。正是这个机会,让黄早慧第一次从那小小的取景窗里体验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当然,毕竟是一个孩子,对着这台复杂的机器在满足了好奇心之后,那股迷恋的劲头很快就冷却下来。相机嘛,自然去跟灰尘做伴。

  一直到黄早慧如愿以偿地考上广州美术学院后,摄影成了他所学的装潢艺术设计里其中一门必修课。此时,对于摄影的一个完整概念才真正地进入了黄早慧的生活。但是,由于对授课老师的不满,还有“艺术青年”的那心高气傲的通病,当时的黄早慧并没有对摄影展开认真系统的学习,而是“自我感觉良好”地找观念玩创作。黄早慧对当时“浪费机会”的无知非常懊悔,因为酿成的“恶果”就是令他在后来的工作中力不从心,害得自己得花上好长的一段时间来“恶补”。

  毕业后的黄早慧最初选择了自己的“老本行”,去到一家著名的设计公司当项目设计师。当时的生活因此而比较宽裕,但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彻底抹杀了他享受“自我”的机会,甚至差点把身子也累垮了。所以他放弃了高薪,几经辗转地回到广州美术学院集美组室内设计工程公司任平面设计师。没想到日子过得依然极端,按他的话来说,任该职位时就是整个公司最清闲的一个人,在那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几乎把公司里可以看的书都给翻遍了。“当时,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的寄托。除了在阅读中找到仅有的一点快感外,剩下的只有空白一片。”说起那段坐在办公室发呆的日子,黄早慧总是心有余悸。就在这时候,刚好有位上海的朋友问他想不想过去一起发展,黄早慧一听,二话不说便收拾包袱投靠朋友去了。又是一次毅然出走,但他根本没想到此行却成了人生路上的一大转折点。在上海,摄影真真正正地进入了他的生活,相机因此成了他至今依然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到了上海,他的新工作就是给中国银联《金卡生活》杂志社当图片编辑和摄影师。进入职业化,之前所学的“皮毛”显然不足以应付。因此被迫进行“恶补”的黄早慧,终于与那薄薄的底片“日久生情”擦出了火花。而偏偏这本杂志因为垄断发行而没有半点营运压力,所以那非常宽松自由选题和操作性给了黄早慧一个弥足珍贵的学习时间和创作空间。

  而且该杂志是做中国文化专题为主,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四处游览体验风土人情。背后有了公司在资金方面强而有力的后盾,所以每次出差的“行头”都是非常夸张。他这样描述:身上就两大袋,后面整整一袋相机器械,前面整整一袋胶片;每次外出的所有胶片和冲印都不设报销上限,一个月下来动辄两三千块。这样的一份工作,这样的一种无忧无虑的状态,让黄早慧体验到了“活”在镜头里的精彩生动,也慢慢地促成了他的创作风格。同时,“自我”使得黄早慧压根就没进入到中国艺术体系中的“圈子化”。因此,他至今都不能称得上一个“艺术家”。从他拿起相机那一刻起,就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足以“论资排辈”的摄影大赛,也没有参加过一次尽是挂着“艺术家”头衔的群展。除了他后来回到广州,在与朋友合伙开的一个沙龙形式的小酒吧里,办了一次名叫《倾斜的地平线》的个人作品展。但是,这次个展并没有给他带来所谓的“名气”,倒是吸引来了一批广州的年轻艺术家。于是各种形式风格的艺术展便如火如荼地在他那小酒吧里持续“上演”,这让他本来打算营造一个摄影师在旅途中的驿站,转眼成了目前在广州小有名气的“木马艺术交流平台”。黄早慧认为这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而生活的魅力也是在于此。“周游于内心纯粹的影像理解,另一角度观察自我存在的依托。”这个句子来自黄早慧个展上的一段自述。若干的可能,组织了生活无限的憧憬,体验生活,正是在憧憬中感受“自我”。所以在黄早慧的摄影作品中,看不到刻意的“使命感”和“沉重感”,找不到造作的“哗众取宠”和“煽情鼓动”。所以当他再次站在水库边上,留下的那一个“关于记忆”的片段,是全然没有“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的迂腐寓意。这样的图像是单纯的还原,还原了自己心中,甚至观者心中的一段真实的记忆。这像是指尖轻轻划过而留下的无痕,而你却清晰地感觉到它曾经的存在。正是参与到生活去的镜头,赋予了影像如此的支配力,“忠实于生活,忠实于自我”让黄早慧镜头前后的一个平衡点,一个通往内心告白的契合点。

  如今,黄早慧又一次面临新岗位,在短短的几年里,已经是第N次了。这个准确的数据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就像静静呆在他房间角落的那两大旅行箱的底片,里面究竟有多少张,里面究竟有多少故事,里面有多少张是好的,又有多少张是坏的……

  黄早慧:

  1979年,生于湛江雷洲,2002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装潢艺术设计系。

  曾担任中国银联《金卡生活》杂志社图片编辑/摄影师;香港《良友》杂志社上海编辑部图片编辑/摄影师;《名牌。Mangazi ne》杂志社图片编辑/摄影师;现任《风尚周报》图片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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