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抹不掉的山东情结

　　□本报记者 孙晓娜

　　中国作协名誉委员、北京市作协名誉主席、著名作家浩然，2月20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76岁。在他视为第二故乡的山东昌乐，人们对他的评价就是两个字：“好人”——

　　浩然生平简介：浩然原名梁金广，祖籍河北省宝坻县单家庄（现属天津市），1932年3月出生于开滦赵各庄矿区。他自幼立志于文学创作，1949年开始写作，走自学成才的道路。“写农民，给农民写”“深入一辈子农村，写一辈子农民，给农民当一辈子踏实代言人”，是他一生的誓言和奋斗目标。浩然的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艳阳天》《苍生》《乐土》《活泉》《圆梦》等。浩然为社会主义文学事业的繁荣，为发现、扶植、培养文学人才作出了努力。

　　浩然1964年调入北京市作协从事专业创作，1997年5月当选为北京市作协主席，2003年9月任北京市作协名誉主席。

　　浩然是中国文坛上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也曾经充满了争议。所谓“八个样板戏，一个作家”之说更让他的过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他的作品是历史的见证。无论如何，在他视为第二故乡的山东昌乐，人们对他的评价却是如此质朴：“他是一个好人。”

　　1962年底，浩然根据自己在昌乐参加劳动锻炼的经历，开始创作反映农村合作化运动的多卷本长篇小说《艳阳天》，从那以后，他就把昌乐视为自己的第二故乡。与浩然同岁的著名诗人苗得雨回忆说，浩然非常谦虚，平日一副老农民的作派，待人接物非常朴素。让苗得雨印象深刻的是他化不开的山东情结：“浩然来山东，我陪他上街转，他说，‘咱不看，上书店！’我们先去了城里南面的新华书店，他说；‘你帮我瞅瞅，见山东作者的书就挑出来！’我帮他挑了十多本，他都买了。出门又去对面的旧书店，大本小本又挑了三四十本。我说：‘这些小薄本，也要吗？’他说，‘要！’。就这样，一‘新’一‘旧’两处书店，基本上当时山东作家的作品他都买到了。1983年夏天，由《丑小鸭》杂志社牵头，在青岛开了一个农村题材座谈会。山东是我和王兆山（现为省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参加的。全国写农村题材的作家来了十几位。浩然与刘绍棠是两个主讲。浩然说：‘这个会在山东开，好！山东作家，老一茬，新一茬，大都写农的！’会议空隙中，我们一起叙旧，浩然问山东作家情况，他一连说了十几个名字，事后，王兆山问我：‘他对山东作家怎么这么熟啊？’我说：‘山东好多作家的书，他都读过。’”

　　报告文学家牟崇光是在改革开放以后认识浩然的，他说：“浩然很憨厚，很谦虚，是个质朴而有追求的人。他的生活经历与创作没有脱节，作品中塑造的人物都是从生活中来的，非常鲜活。”牟崇光也坦言，现在看来浩然的一些作品具有历史局限性，但在文学领域里应该有他的历史位置，“毕竟他是当代很有影响力的一名作家，并且影响了一代人”。

　　身居昌乐，61岁的郭建华在听到浩然辞世的消息之后唏嘘不已。1983年，浩然回到他曾经下放锻炼的昌乐，当时的郭建华只是县文化馆参与接待的一名普通干部，却与大作家浩然成为好朋友。“浩然的人品没得说，个人生活非常朴素，待人实诚、热情。那时候没有电话，我们去看他之前都是发电报，头天发电报，第二天到，浩然告诉我们，他晚上都睡不着。”郭建华记得，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是一大早，不管怎么跟浩然说，早上四五点钟他们离开宾馆的时候，一定能看到浩然已经在门口等着相送了。记者电话采访时，郭建华声音哽咽起来。

　　“浩然就是一位绝对的农民作家，他写农民，为农民而写。他谈起话来也像农民，再加上他朴素的打扮，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伯伯。”45岁的吴汉宾现在是昌乐县文化局副局长，但是在1987年，他还只是一名业余作者，在一次培训班的课堂上认识了浩然。“他很重感情，每次到昌乐来，最爱吃的就是地瓜、芋头等庄户饭。”浩然生病以后，吴汉宾到医院看他，聊天中提到了浩然在昌乐前东村的老房东去世的消息，“他当场就哭了，不是掉眼泪，是真的哭泣起来。”

　　“关于浩然的争议是一个历史问题，但是无论如何，浩然一直没有脱离人民群众，我们应该肯定他为农民所作的一切。”牟崇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