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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过山车游戏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28日22:02  金羊网-新快报

  ■ 卢一鸣 作家

  70年代末期,政治依然无孔不如,残存的标语还未被清除,小学生的课本的第一课是拼音字母,随后就是口号,那个时代上学的人第一课都是朗读国家领导人万岁的口号。

  同一年,全国各地主席语录碑被拆除。关于领袖的塑像,是1967年4月在清华大学发起的,有关史料中是这样记述的:“这座塑像首开先例,在全国引发了共建毛主席塑像的风潮,在毛主席的严厉批评下才得以制止。20年后,在清华广大教职工和海内外校友的要求下,学校决定拆除这座毛泽东全身塑像,在原址重建清华二校门。”

  中国自古有“呵佛骂祖”的风气,在80年代中期开始露头,“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这话是有禅机的,并非真的要杀,而是以颠覆的形式去接受,还要把握好火候,因为杀的不好,会反被佛杀。民间的态度则是嬉笑怒骂,一笑了之,伤痛很快抹平了

  反思在昙花一现后被发展经济的号召冲淡了。那时的70后正值年少,非政治因素的不平等感开始入侵,外来文化的每次登陆都会引起争议与轰动。“霹雳舞”被引进中国时,青少年趋之若鹜,医学部门立刻指出这种舞蹈会影响发育。中国的文化界在那时骚动了一阵,国家在80年代初期提出文艺界要解放思想,百家争鸣,现在回头去看那时的思想解放没有真正实现,有的只是形式上的改变,无非是电影中加入了模糊的暴露镜头,书籍里有了性描写。

  生于70年代者,只有一半人赶上了国家分配,“双向选择”成为70年代后期出生的大学生关键词,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改变。世界不停地变化着,唯一不变宿命的怀疑与寻找,如果这是一种共性,即使存在于潜意识中,那么就可以解释70年代生人的某种犹疑与冷酷的性格。

  进入21世纪后,文化的构架开始建立在市场经济而缺乏信仰的原则之上。在这种环境下,中国不再有堂吉柯德式的人物,公众标榜的特立独行者远不够纯洁,中国的知识分子不再妄图建设一种新的文化秩序,而在此之前对西方的效仿也只是皮毛。70年代生人接受不少这样的混乱文化,如80年代后期的先锋派小说,实验从那时开始,也是从那时死亡的,大家并不知道彼此在做什么,谁也不敢说实话。那个时期的小说实验,大部分是建立在模糊的理论上的个人经验。小说的无法崛起,最大原因在于自身的堕落,和读者素质关系不大。之所以提出小说,是因为70后的成长与小说密不可分,那是中国第一批开始有条件进行自由阅读的读者,可惜的是前辈们并没有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精神食粮。

  在20世纪末期,有种非常可笑的思潮,就是个人主义在中国的演变。原本西方的个人主义是不违背信仰的,是一种对自身能力的信任,而到了中国却被理解为以自我为中心的谬论,这刚好又被70年代生的人赶上,所以他们非常爱护自己,甚至不惜以自私自利来进行自我保护。现在越来越多的校园暴力被曝光,实际上,在70后身上,青春期的暴力行为一点也不比下一代逊色。

  在一群人存活到而立与不惑之时,信仰逐渐变成一种无足轻重的东西,人们没有活得更充实,更睿智。相反,经济的迅速发展使我们深陷在了对物欲的追求之中,社会树立的榜样对人们没有什么吸引力,从爱岗敬业者到感动中国者,到如今的全民国学,人们开始抱着一种戏噱的态度去对待上层教育,就像一个根本不听课的学生。这并不是真正的思想解放,而是一种顽劣的、不负责任的态度,缺乏社会责任感已经成为我们这代人身上的顽疾。这种状态的长期持续将改变民族的品质,而那些历史终将完全成为教科书上的东西,离我们越来越遥远。

  50后、60后逐渐地衰老,慢慢地退出社会的主流,70后最终成为最市侩的人群。在他们眼中,与人类尊严相配只有财富与权力,他们比任何时代的人都更容易看重名利,在文化领域,70后人群大都担任着幕后操纵者的角色,他们成为新一代的既得利益者,出于对物质的迷恋,他们恐惧动荡,渴望和谐社会,希望平平安安地享受生活,这与最初的理想背道而驰。

  70后因为沉默而成为当今社会中最坚硬的基石,乌托邦的幻梦持续了几十年,在他们身上得以终结。他们感慨历史突然加速,这段人生就像过山车游戏,行进间耳边传来风的呼啸,脸部肌肉痉挛,分不清楚是快乐还是恐惧,而他们被捆绑在轨迹之上,只要脱离,就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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